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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给拼接人划出的活动区老旧,像城中村,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破烂建筑。
隐士平时对此抱怨许多,现在却很庆幸,这种地方便于隐身,一时半会儿难被找到。
隐士在前面带路:“这下可把卫知新得罪狠了,他必定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定会派出手下的亡命徒来追杀我们。
苍了个天,我们四面楚歌啊。”
苏鹤亭走在中间,声音略轻:“没事,和尚……刑天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追究这次的。”
他敢上楼正是仗着大姐头要保他,砸报警器也是为了召唤和尚,火拼还得看武装组。
只是他猜谢枕书检查员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才会选择跳窗逃跑。
苏鹤亭想到这里,继续轻声说:“你近期就不要出现了,也不要参加脏话组织的游行,等风头过去再说。”
隐士说:“唉,这算什么事?我们都夹着尾巴做人,麻烦却还要找上门。
我看今天那个钢刀男很快,他是不是也调高了反应神经?你俩唰唰唰的,我都看不清——”
隐士正说着,苏鹤亭脚下忽然一软。
他想伸手扶墙,却被一双手臂托住。
苏鹤亭“哦”
了一声,有点蒙。
他想说“谢谢”
,反被谢枕书捉住了手。
谢枕书触及一片潮湿,他把苏鹤亭的手臂拉高,看到猫的袖子血糊糊的。
“不好意思,”
苏鹤亭被远处灯光照到的脸上萎靡不振,猫耳耷拉,“他是挺快的,砍了我一刀。”
隐士回头大惊:“你怎么不讲!”
“忘了,”
苏鹤亭向后仰头,对上谢枕书低垂的眼眸,“把我扛到破桶子巷101号,拜托——”
他想喊长官,但话没出口,人先没出息地昏了过去。
***
苏鹤亭睁开眼,屋顶呈三角状,离他很近。
他心里一松,知道自己来到了破桶子巷101号。
他向左看,看到自己被砍伤的手臂已经包扎起来了,又觉得右手沉重,便再向右看,看到谢枕书蜷睡在侧旁,攥着他的手。
这是个阁楼,非常低矮,空间有限,连桌椅都没有。
木板上铺着厚实的褥子,乱堆着几个枕头,算是供人歇息的小天地。
天还黑,这里没灯,谢枕书身形高大,蜷在边上像个轮廓模糊的山,不知道守了多久。
苏鹤亭没动。
一是觉得奇怪,他俩怎么手牵手,二是不想动。
他在惩罚区进进出出,又比赛又打架,连续数日,已经很累了,正好趁着受伤多躺一会儿。
躺了半晌,苏鹤亭又感觉无聊。
他没忍住,转动眼珠去看谢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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