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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银粟呆坐在椅上,手脚冰凉,面前的药壶已经烧开,热水咕咚咕咚的冒泡,沈银粟静默几秒,被这沸腾的声音唤回心神,眼睛一眨,将目光聚焦在了药壶上。
无妨,无妨,她在外游离十年,什么大是大非没遇见过,不过是一桩早早定下的婚约罢了,定有办法退去。
待她今日回府好好打探一番父亲的踪迹,若是实在无法,还有皇帝姑父。
她这些年培养的冷静端方,定不能叫此等小事影响。
沈银粟沉下心神,暗自宽慰自己,恍惚间听闻红殊的声音,抬眼望去,见红殊正端着个笸箩从前厅跑来。
“小师姐!
小师姐!
我都叫了你几遍了,你怎么不答话啊?”
红殊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笸箩放在石桌上,一边同沈银粟急切道,“师姐,昨日你诊的那病人来寻你了,非要拖着一家老小感谢你,你快去前面瞧瞧吧!”
“好,好,我这就过去。”
沈银粟闻言随口应了一句,麻木地站起身,行云流水地整理了一番仪表,动作乍看下去,倒并无不妥,只是红殊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小师姐,你没事吧?怎么感觉精神不大好?”
“我没关系的,你多虑了。”
沈银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迈步向前厅走去,红殊在后紧盯着,眉头拧成一团,真是怪了,师姐今日的步伐怎会这般虚浮,甚至还有踉跄了几下,难不成,是在义药堂累的?
也对,她师姐怎么说也是郡主出身,是没干过什么重活的,在师门里师父教她学的也尽是医术谋略,武功不过简单涉及,几乎未曾吃过疲累之苦。
红珠默默思虑着,转身见前两日捡回来的叶府小家丁也在,开口道:“你方才可是同我师姐说什么了?”
他们方才提及之事哪方便他人知晓啊。
叶景策抬眼,对上红殊疑惑不解的眼神,面不改色道:“不过是闲聊几句,姑娘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随口一问。”
红殊摇摇头,鼓着脸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思考的很是有理,师姐前几日还受了伤,这几日义药堂辛劳,师姐定是吃不消的。
只是有一事有些麻烦,方才前院刚传来消息,说是从外头采摘的草药明日便要抵达郊外的库房了,那库房路途遥远,若不是主城内难寻那般大的屋子,他们是断不会将库房设立得那样远的。
届时草药一到,需经过核对检查后再送往各处义药堂,可这义药堂如今病患众多,方便抽身之人不多,她原想着她同师姐去便好,可眼下师姐已这般疲累了,只怕两人去会忙不过来……
红殊托腮想了一会儿,余光扫过同样不知沉思何事的叶景策。
既是在叶府当过差,干活应当很利落。
红殊眼睛一转,灵光乍现。
“嗯……你叫阿京对吧!
明日取药材你便与我和师姐同行吧!”
第6章她看别人笑得像朵花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镇南侯府内一团热闹。
沈银粟持笔端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摞厚厚的宣纸,红殊在旁拿着沈银粟新写完的信困惑良久,终于忍不住发声。
“小师姐,你确定这样真能寻到镇南侯吗?”
“我总得试试。”
沈银粟把写好的信叠起,抬手递给一旁候着的黄嬷嬷,“这一批送去南边的仙山。”
“郡主……这……”
黄嬷嬷接了信,面露迟疑,“咱们府中的信鸽都已经放出去了,眼下才刚把送去西边的那一批信带走。”
“那南方这批就用马匹,或是走水路。”
沈银粟话落,盯着眼前字迹未干的信坚定道,“总之,一定要把信给所有仙山都送到,让父亲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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