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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鹤笙嘲讽道:“这就是你杀人献祭,画的那个图案的意义?你的‘它’听起来,似乎是个邪神。”
“不是邪神!
不是!”
于闻野在束缚带里扭动着手脚,挣扎反驳道,“它让所有人都摆脱了痛苦,令缺失重获圆满,这是我亲身体会到的!”
“因为它在利用你。
它给你力量,是为了让你替它杀人。”
安鹤笙毫不留情地揭穿于闻野的神,“只有邪神才要求血腥的献祭,因为它所给予的,都要求回报。
你们今天获得健全的身体,获得失去的胎儿,明天就得付出成倍的代价。”
“不……你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这么说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
于闻野哀怨地瞪着安鹤笙,好像在观望一个距离遥远的事故现场,眼睛里折射出的每一个层次的光都在崩塌陨灭,犹如目睹神像被砸毁、庙宇付诸一炬的信徒,难以重拾信仰的碎片。
安鹤笙盯着于闻野,盘算着现在这样的状况下,要如何救他:“你有没有一首,经常在脑内不自觉哼的歌?”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织梦的人啊,那心碎的人。
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
无论你去向何方,我都会追随你……
安鹤笙道:“每次我进入你的视域,都能听到一首歌,还能看到一个穿红雨衣的小孩,拿着粉笔在墙上乱涂。
这和你过去的经历有关吗?”
“我从没见过穿红雨衣的小孩。”
,于闻野凝视着安鹤笙,满眼的失望和不解,“唱那首歌的人,是你啊。”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两个流浪的人,出发去看看这世界。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有如此广阔的世界等待我们探寻……
安鹤笙微微张大了眼睛:“什么?”
于闻野一字一句道:“每次你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周围都会下起血雨,然后你就会哼那首歌。
你说那是摇篮曲,你对那些死人说,‘请在这污秽摇篮里’……”
“一边数羊,一边腐烂。”
安鹤笙无意识地接道。
脑海深处传来幽幽的吱呀一声,仿佛一扇生锈蒙尘的门正缓缓打开。
从黑暗的缝隙里飞出撕碎的记忆,蜂拥般朝他袭来。
猩红的世界,蛊惑的低语,邪恶的视线,操控和支配人心的傀儡线,淅淅沥沥的血雨,染红的房间,将死之人骨骼寸断的音符,亡者悲惨凄厉的哀嚎……全部涌向他的大脑。
他看到自己在唇边竖起食指,愉悦阴暗的笑容随着温柔残酷的低语延展:“请在这污秽摇篮里,一边数羊,一边腐烂。”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刘入川的梦里哼唱那首歌,是因为他在梦境档案里听到红雨衣在唱。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看到红雨衣,是因为进入了于闻野的视域。
但原来唱歌的人是他自己,于闻野根本不知道什么红雨衣。
安鹤笙眼前袭来一片黑雾,他下意识扶着晕眩的额头,思绪疯狂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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