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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悯赫然睁开眼睛,发现一只渡鸦从他的梦里飞了出来,正躺在阳台上嘶哑啸叫。
他抓起渡鸦,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
可那些声音依然没有消失,犹如妖魔的絮语持续不断地折磨他。
他本就混乱的脑子里如暴风过境摧毁一切,只余饱含杀意的仇恨。
这时那群Omega出现在门口,嘈杂的声音如同鼓点,敲打着傅悯紧绷的神经。
他心中的破坏欲更为盛大,犹如轰鸣的海潮怒浪。
他记得他们说过,公爵讨厌Alpha,而Omega可以整晚陪在公爵身边。
他记起不久之前,公爵对着那个金色卷发的Omega流露出的温柔神色。
如果把他们都杀了,那主人是不是就能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傅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发了疯似的咬住了安鹤笙的手。
他只知道自己口中满是鲜血的味道,那滋味令他癫狂痴迷,既眷恋又恐慌。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合成了一种绝望的执迷。
鲜血自傅悯齿尖下汩汩涌出,安鹤笙感到了不断深入的疼痛,但他没有抽出手。
他发觉傅悯的视线紧盯之处,是身后那个Omega抓在他袖子上的手。
“你们先回去。”
安鹤笙对Omega们说,“我和骑士长有话要说。”
躲在他身后的Omega瑟瑟发抖,却还担心他的安危,结结巴巴地说:“他这样……不,不会有事吧?”
安鹤笙轻哂道:“我相信骑士长不会伤害我。”
他挑起傅悯的下巴,望向那双冰冷阴郁的眼眸深处,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说的对吗?”
四目相对,傅悯在片刻之后,好像悠悠回神一般,轻颤的眼眸中目光如坚冰融化似的柔和了些许。
Omega们见状也不再多说,互相搀扶着赶紧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二人,安鹤笙看着傅悯凌乱的眼神,突然释放了强大的精神力。
空气中爆开一股热流,直击傅悯肩膀。
在红龙霸道的压制之下,他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一侧膝盖重重砸在地上,跪在了安鹤笙面前。
安鹤笙看了看手掌上被咬破的伤口,齿痕很深,血还在流。
他随意地把血往傅悯肩上擦了擦,迎着猎猎作响的风声走到阳台前,打算把门关上。
这时极乐鸟飞了过来,停落在他肩上,锐利的眼眸紧盯傅悯,仿佛在审判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
安鹤笙关上门,随口问了句“你不冷吗”
,转过身却发现傅悯脸色苍白地靠在桌腿上喘息。
“这不是温暖的海境,也不是干燥的王都。
雪境的风是能杀人的。”
安鹤笙走过去伸出手,手掌贴在傅悯冰凉的胸膛上,发现他的心跳很乱,忽强忽弱,“就算你不想活了,我相信有比‘重伤未愈在寒风中冻死’更好的死法。”
他正要收回手,傅悯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胸膛。
“主人生我的气了吗?”
傅悯总算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着几分无措看着安鹤笙。
刚才他脑子很乱,体内像是失序了一般,充满混沌的情绪。
那当中最强烈的是愤怒,极其悲伤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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