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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褚寒还黑着脸,他目光点过桌上的水壶,“这水?”
那小二赶忙“哦——”
了声,“哎,这水也是没办法,咱们西河年年干旱,今年夏天还闹水灾呢,一到冬日里就不下雨,从前都还是能用上的,但今年也不知为何一向有水灌溉的沧浪山没水出来了,只好重新从河外开了个渠道,这几日才刚把水引过来,因而用的水里掺了些泥沙。”
“但这水都是烧过的。”
店小二赔笑得脸都僵了,“这几日西河除了最大的酒楼里用的从前存下的水还干净,大家都得过几天委屈日子。”
卫衔雪同江褚寒对视了眼,也没从这话里找出毛病,卫衔雪垂首温声道:“倒是误会你了。”
“哪里的事!”
店小二拎着块布巾往桌上擦了擦,“那,那二位劳驾,挪挪座儿?”
“挪座?”
江褚寒声音一冷,有些轻佻地冷笑了声,“你开什么玩笑?”
店小二抬头神色一滞,他为难地说:“我,小人……”
江褚寒自带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旁的卫衔雪面色平静,可他坐在桌前,俨然一副安然并不理亏的模样,他甚至晃了晃方才的杯子,重新抿了一口。
“并非想要为难你。”
卫衔雪抬起头搁下杯子,“既是如此,你便去通传一声官府吧。”
“什,什么?”
那店小二瞪大了眼。
“也不必通传了。”
江褚寒往外面瞥了眼,“这人也来得太快了。”
他端起杯尝了口水,略微皱着眉咽了下去,“阿雪,咱们的行踪没瞒住,你可是白折腾了。”
卫衔雪微微一笑,“没想瞒他们,其实就是想单独同世子相处。”
江世子差点起了鸡皮疙瘩,“殿下如今说话怎的都没什么铺垫,弄得我怪惶恐的。”
他见卫衔雪张开,马上又道:“没有不喜欢,爱听,殿下今后多说。”
卫衔雪轻轻一“啧”
,“世子都学会抢答了。”
他话音落下,这客栈的门槛就被连着踩上来,一队人鱼贯而入,为首那人有些胖,进门了还喘了大气,身边人赶紧把他扶上,他却一把推开了,转过头连着身子一齐转了,见着桌边的人影,立刻踩乱了步子两步上去,像是差点崴了脚,整个人像扑过去双膝跪了地,也不知是跌倒了还是真行了个大礼,那人顺着就磕下头,“拜见,拜见世子——”
后头的人也跟着跪下了。
店小二一愣神,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地上了,他头垂得快和那胖子一样低。
江褚寒坐着偏过头,他从上往下打量,“这是……胡大人吧?”
西河的刺史名为胡舟,前些时日递折子入京呈送的就是他,江褚寒来时还查过这个人,从前和侯府或是太师府都挨不着边,所以才被放到西河这地方做了几年刺史,在这西陲被个商贾之家压着,说出去都不好听,名字还……
江世子咳了声,“不识礼数,你们……”
不想胡大人偷偷抬头瞥了眼,马上又往地上磕了一下,“拜见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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