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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衔雪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方才伸手去搀扶,就被洪信一把捏住了肩,那力道竟然像是要揪下他的胳膊一般,卫衔雪吃痛地偏了下身,低头间竟然看见洪信嘴角流下了一线血色。
“这酒……”
洪信一脸的褶皱突然皱起,像是一团废纸,纸上洇出的血迹从他嘴角流下,“有……”
“毒”
字还咬在喉间,接着就有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血竟如喷泉,霎时间落红了满桌的酒菜,就连洪信的拂尘也白雪沾血一般,红得刺眼分明。
卫衔雪脸上一阵温热,半边的脸都沾了血迹,他反应木讷地垂了下眼,就见洪信满身的赘肉沉声倒在了地上。
卫衔雪怔了一瞬。
宴会上都静了一瞬,但接着尖叫的呼喊声如同一瞬间爆炸的火石——
“洪公公……洪公公这是……死了?!”
“出,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反应过来立刻有人指上了卫衔雪:“是他,是卫衔雪递的酒,他……”
“他杀了洪公公……”
“洪公公过来是陛下的旨意……他,他这是要弑君!”
……
流言与谩骂瞬间就涌进了卫衔雪的耳朵,这场合来得太过突然,他在其中反应了会儿,竟然下意识抬起眼来在满座凶恶的宾客里环视了一周。
他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江褚寒身上。
江褚寒盯着地上的尸身,他没同旁人一道愤懑不已,脸色竟然还是平静的,只些微有些蹙眉,像是被人扰了喝酒的兴致。
卫衔雪还没张口,江褚寒就从座椅上站起了身,他二话不说,干脆地将手上喝酒的杯子摔在地上,“哐当”
一声尖锐不已,场上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刑部拿人。”
江褚寒如今官拜刑部,他淡漠的目光从洪信的尸首上挪开,又抬起眼,对上了那双稍微带了些恳求的眼睛,“卫衔雪……”
江褚寒顿了一下,“卫衔雪拿下,雪院一干人等全都暂且收押。”
这话竟掷地有声。
卫衔雪的心忽而坠了一下,他脚步还顿在原地,但他先伸手拦了他后边就要跳出来的降尘,“先冷静。”
他像说给自己听的,他故作冷静的目光掠过北川,这一刻的卫衔雪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却只是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清者自清,我不曾想要谋害洪公公。”
他缓缓呼了口气,“卫衔雪,愿听从世子安排。”
不一会儿,刑部的人立马来了,鱼贯而入的官差仿佛劲风扫荡,瞬间就抄了这新开的雪院。
卫衔雪再怎么迟钝也明白状况了,外面已经被刑部的人控住了场子,江褚寒还留在这宴厅里,他慢慢朝卫衔雪和洪信的尸身边走了过去。
江褚寒瞥了卫衔雪一眼,在他有些急促的呼吸里给他递了个帕子,“擦擦脸。”
卫衔雪脸上还留着洪信的血迹,接过帕子之前他先用手抹了一下,那血几乎要干了,他视线躲避似地偏开了些,用那帕子好生擦了,仿佛是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可他口鼻间的血腥味好像还更甚了几分。
江褚寒从地上捡起洪信手里的杯子,他往上嗅了一下,“酒里下了毒。”
“我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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