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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初不开心。
江骞几乎立刻确定了这个想法。
他手很冷,换座位时江骞扶着他的腰,碰到他的手背,在狭小的空间里,低头蹭到他的耳廓。
连耳朵也很冰。
而孟绪初的耳朵原本很容易发红发烫。
坐下后,江骞捏了捏孟绪初的手指,孟绪初向他笑了笑:“干什么?”
他神情已经看不出异常,显然快速调整好了情绪。
江骞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更觉得不该突兀地提问。
他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搭到孟绪初肩上,借由这个动作短促地抱了抱他,由于是公共场合,由于人多喧杂,他没有抱得很紧,也没有停留很久。
温暖的气息逼近,孟绪初在那瞬间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既是江骞身上熟悉的温度,又让他回忆起童年时那个粗糙却温暖的拥抱。
回忆与当下在同一瞬间重迭,孟绪初呼吸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又被自己迅速扼制。
他碰了碰江骞的肩,笑着说:“行了,坐好,要起飞了。”
除了没回视江骞的目光以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江骞低着头,就这么又看了他大约一两秒,才收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孟绪初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在机身的颠簸中静静闭上眼。
·
抵达A市时已经是凌晨,机场外却热闹喧天。
媒体闻风赶来,都想第一时间采访到孟绪初——甚至哪怕采访不到,拍张照片也是好的。
穆玄诚亲自开车来接,带了一堆保镖和媒体抗争着维持秩序,焦急等在接机口。
不一会儿,接机口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乘客拖着行李箱出来,四面八方的相机高高举起,记者们整装待发。
孟绪初几乎是在最后出来的,身边依然跟着那个阴魂不散的混血保镖。
高大的男人与他并排而行,没有说话,孟绪初也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们站得很近,随着走动的步伐,孟绪初风衣的下摆时不时扫过江骞的小腿,而江骞恍若未察,在身边有人经过时还会更加靠近一点,像是保镖本能的警惕。
分明只是一段沉默的路程,却莫名地让媒体们兴奋起来,他们似乎被激发起了某种想象,举着话筒一拥而上。
穆玄诚赶紧带着保镖赶过去,和江骞一起把孟绪初夹在中间。
闪光灯此起彼伏,不断有话筒穿过围挡伸进来,记者们情感充沛的声音急切响起:
“孟先生!
听说您此行前往A市是为了配合有关部门调查,请问情况属实吗?”
“听闻穆天诚总经理挪用善款用于偿还私债,是真的吗?”
“小穆总出殡近一月,至今未向外公布遗嘱内容,该遗嘱是否已在内部争斗中被牺牲销毁,集团内职权股权会如何变动,是维持原状还是大换血,您能否给大家一个解释!”
“听闻小穆总根本就没有留下遗嘱,他的全部遗产将会由您一人继承,是真的吗?!”
……
尖锐的提问接连不断响起,孟绪初自始至终没有透露一个字,平静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中。
A市气温比亚水低一些,孟绪初身上披着外套,单手拢着衣襟,食指的红宝石戒指折射出暗红的波光,在雪白的皮肤上盈盈闪动着。
他眼帘微垂,眉心轻轻蹙着,唇色依然有些发白,显然是疲乏倦怠懒于应付的模样。
不过他在外向来很少露出笑脸,也从不回答媒体的问题,是以没有一个记者觉得他这样冷脸是有问题的。
穆玄诚挤在孟绪初身侧,对于记者的追问不堪其扰,连声地:“不清楚”
“不了解”
“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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