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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的灯笼在雪夜中散着昏黄的光芒,酒肆茶铺中客人渐少,勾栏赌坊中喧闹声嘈嘈杂杂,不时有人红光满面进去、灰头土脸出来。
祝满枝按着腰刀,在雪花纷飞的小街上来回巡视,黑色锦袍的胸口位置落了些雪花却浑然不觉,尚且稚嫩的脸颊满是愁容。
上次和许世子一别,给了她七天时间调查白马庄的底细。
她白天要巡街不能擅离职守,只能晚上骑马跑到长安城外打探消息。
只可惜长安城内卧虎藏龙,随便一个小铺子后面都可能站着朝堂上的庞然大物,不归她管辖的地方,根本打探不到半点消息,至今连白马庄是谁的产业都没问清楚。
想起那句‘把你卖青楼里去’,祝满枝便有点愁,许世子可能不会真把她卖到青楼里,可若是以为她偷懒不办事不再搭理她,便丧失了进天字营的机会。
她其实很努力的,每天过了子时才回来,天没亮就得起床巡街……
胡思乱想间,时间越来越晚,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了一些。
祝满枝从小街的另一头往回走,不停的四处查看,暗暗嘀咕:“不会不来了吧……”
刚刚走出没几步,‘踏踏—’的马蹄声便从后方传来。
祝满枝眼前一亮,连忙回头,便瞧见身着白袍的许不令,驱马小跑到了跟前。
脸色比较冷,似乎有点儿心事。
祝满枝连忙小跑上前,仰着小脸抬手行了一礼:
“许公子,你来啦!”
许不令翻身下马:“抱歉,路上有点儿事儿耽误,来晚了。”
“不晚的。”
祝满枝打起精神来,嘻嘻笑了下,然后又有些愧疚,小声嘀咕:“许公子,上次你让我查白马庄的事儿……”
许不令看她这模样,就知道什么都没查到,随口道:
“白马庄的事儿放一边,先帮我查一件盗窃案子。”
祝满枝一愣,旋即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没问题,我就是干这个的,谁丢了东西?”
把上面的雪花都给抖落了。
许不令轻轻蹙眉打量一眼,祝满枝才察觉不对,脸唰的红了,轻轻咳嗽了一声,规规矩矩的站直。
“方才在孙家铺子,听说铺子伙计偷了掌柜的银子……二百两,估计是掌柜一辈子的积蓄……”
许不令牵着马行走,把刚才的见闻说了一边。
祝满枝认真聆听,小脸儿逐渐严肃起来。
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长安城一斗米才三钱银子,哪怕她是待遇颇高的狼卫,有各种拿赏银的路子,用命去拼也得存三年。
“这个三才真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在大业坊巡街,可认识道上消息灵通的人?”
长安城百万人口,三教九流混杂其中,地下的势力盘根错节。
在诺大的长安城中找一个赌鬼,官府的眼线自然比不上市井间的泼皮混混。
祝满枝蹙眉想了下:“嗯……我刚来不久,只听说长乐街的陈四爷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是官府中人,上了门人家也不会搭理我……”
“带路吧,我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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