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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时礼不想多说这些:“不至于。”
徐燊看向他手中的杯装牛奶:“Nic,你对我三哥这么体贴,这算是厚此薄彼吗?”
“你也想喝?”
湛时礼将纸杯递过来,“要吗?”
“算了,”
徐燊微微摇头,“你给他买的,我哪好意思抢。”
湛时礼看着他:“真不要?”
“不要,”
徐燊拒绝道,“不是特地给我买的,我不要。”
湛时礼一哂,大约觉得他这位燊少爷太难伺候。
“刚一个人跑去殓房做什么?”
湛时礼换了个话题问。
徐燊想了一下答:“好奇去看看,人死以后是什么样。”
“以前没看过?”
沉默两秒,徐燊回他:“不记得了。”
当然是看过的。
在国外朝不保夕打黑工讨生活的时候,还有更早一点,他妈死在他们租住的劏房里时。
湛时礼便又问:“看过了,什么感觉?”
徐燊嗤道:“他死得太难看了,手脚都摔断了又再缝起来,我小时候有个布偶娃娃,后来四肢都破烂了,我妈拿针又帮我重新缝起来,也像他这样,难看。”
湛时礼捕捉到他眼神里的轻蔑:“不怕看了做噩梦?”
徐燊道:“我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心虚害怕做噩梦?”
“上次不是说怕黑?”
“怕黑不等于怕鬼,”
徐燊幽幽说,“人比鬼可怕多了。”
湛时礼点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徐燊再次看向他手中那杯牛奶,揶揄道:“快凉了,你现在拿去给我三哥,他喝了只怕胃更不舒服。”
湛时礼低眸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旁边垃圾桶里。
他转身想再买过一杯,徐燊忽然上前一步,攥住他衣领径直将他推进了旁边楼道里。
湛时礼被推到墙上,背抵墙站着没动也没挣扎。
徐燊的气息凑近过来,声音变得有些不平稳:“Nic,我要是胃疼,你会特地来给我买牛奶吗?”
深夜的殡仪馆楼道里光线昏暗,湛时礼只能勉强看清徐燊盯着他的黑亮眼睛:“连这也要跟他比?”
徐燊坚持问:“不能比吗?”
沉默僵持片刻,湛时礼忽然伸手,拦腰将他拉近自己,转身调换位置将人按到了墙上。
徐燊的呼吸加重,湛时礼抬手用力掐住了他下巴,手指毫不温柔地拨弄他面颊,借着门缝间透进的一点光亮端详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你那天说的,你三哥是公司大股东,捏在手里有利用价值,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我为你做这些?你能给我什么?从你进徐家大门第一天起就一而再地挑衅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湛时礼的语气凶恶,像撕下了人皮面具的恶狼,终于暴露了本性。
徐燊却丝毫不惧,直视他的眼睛,轻道:“我给你我自己,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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