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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墙上正挂着一副他珍藏的画作,那是多年前爱子扶苏为他画的父子对弈图。
他一向爱惜,只在寝殿中挂了一个月就取下来妥善收好了。
毕竟大秦虽已有了烧制琉璃的法子,能为画作装裱起来隔绝空气氧化,可光照同样会叫某些颜料褪色。
后来装扮地宫的时候,他才重新拿出这幅画。
地宫中暗无天日,便没了这些顾虑。
始皇站在画前追思了一番天人相隔的爱子,心中有些忧虑。
也不知扶苏在阳间过得如何,有没有因为父亲的离世受到打击而一病不起。
他八十才驾崩,扶苏今年也六十多了。
六十可不年轻了,始皇真的很担心过两天就会在地府看见他家太子的身影。
里间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在外间明堂中交谈的人。
有人提高声音问道:
“可是政儿醒了?”
始皇收敛心神,转身大步来到明堂。
他先向诸位先祖行礼问安:
“小子政,见过各位长辈。”
行动间,始皇发现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
低头便见原本苍老的手已经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模样,而明间中的众人也俱都维持在二十岁至四十岁的样子。
可见鬼魂并不会维持在临死时的状态。
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端坐上首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位秦君和蔼地解答道:
“魂魄一般都是定格在各自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过你若嫌这般看着太不稳重了,也能自行修改。”
说着指了指看起来四十的沉稳男子:
“这是你高祖父驷儿,他就不喜二十出头的长相。”
惠文王嬴驷,和张仪君臣相得的那位。
又指了指看起来二十的风流青年:
“这是你曾祖父稷儿,最近这模样还是他改过的。
以往他喜欢扮成十几岁的少年出去骗人,前两日才改了喜好换成了青年模样。”
始皇:……
其余秦君都端端正正坐在桌案附近,唯独嬴稷放浪形骸,坐姿懒散随意,看起来画风突变。
所幸秦王服制相对繁复,怎么折腾都不容易走光。
嬴稷拍拍身边左侧的空位:
“政儿,快来坐。
来跟曾祖父讲讲你那好大儿扶苏,寡人很是喜欢他。”
始皇:猜到了。
扶苏也不知是怎么自学成才,长成了一副昭襄王二号的模样。
嬴稷对于这个很类自己的玄孙非常感兴趣,深恨这为什么不是他儿子。
每每提起,就要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坐在右侧的胖儿子。
孝文王嬴柱把脑袋一撇,不想搭理他爹。
众人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始皇的亲爹庄襄王子楚自然不必介绍,父子俩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始皇还是认得出对方的。
方才他听见的耳熟声音便来自子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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