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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人尖声咆哮:“陛下是看不起我吗?”
谷月汐耳膜都被这一嗓子震裂了,顺着外耳道流出血来,那些水银人忽然又汇聚到一起,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直插地面。
大地像磕到了鹅卵石的蛋壳一样裂开,高楼震颤,群山崩殂——与此同时,善后科正好将第一批回响音机接好了,礼炮似的朝江州平原开了火,惊醒了陷得不深的凡人的噩梦。
一些人刚从一个噩梦里醒来就进入了另一个噩梦——
“地震了!”
“快跑!”
江州不是火山地震带,这里的人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剧烈的地质灾害,一时慌得慌、懵得懵,乱作一团。
“停!”
千钧一发间,赶到的张昭按下了暂停一秒。
盛灵渊用这一秒的空隙原地消失,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雾,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火红的羽毛——不知道是宣玑什么时候掉他身上的,被静电粘在了他外衣兜里,要不是方才它突然发起热来,盛灵渊都没发现。
正好这会儿有用。
那火焰色的羽毛被两大魔头的魔气刺激,爆出炽烈的火光,盛灵渊顾不上烧手,将羽毛分成了三十六段,代替三十六根朱雀骨,倏地放了出去。
地面上浮起一个巨大的封,与赤渊大阵如出一辙,借守火人翅羽上残留的朱雀火之力,连同掀起的地面一起,将人魔钉在了原地。
张昭目瞪口呆,嘴张成了鸭蛋大,一时忘了人话怎么说。
“别愣着,”
一道阴影落地,双手都烧没了的盛灵渊从黑雾中出来,“走!”
燕秋山一把捞起谷月汐,几个人飞快地蹿上外勤车,外勤车上原本昏迷的几个外勤也被方才的回响音震醒了一小半,正在找不着北,差点被尥着蹶子往前冲的外勤车拍扁在车厢上,一时呻吟嚎叫声一片。
张昭总算想起了自己第一句台词:“先生你的手……”
却见盛灵渊被烧成焦炭的手已经自己长了回来,这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再次失语。
燕秋山一脚把车踩了出去,同时飞快地问:“这是什么法阵,能封住他多久?我们有多少时间。”
“这是赤渊大阵的……”
盛灵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他却不知痛痒似的,说到这还略顿了一下,像在用不那么熟悉的普通话挑选合适的比喻和措辞,“简化版——赤渊大阵是钢凿铁铸的封印,至于这个,你可以理解成是纸胶带粘的。”
见过大世面的燕总差点把车开上马路牙子。
谷月汐从来条分缕析的脑浆已经乱成了一锅乳浊液:为什么他这么熟悉赤渊大阵?为什么刚才那个嫌疑人叫他“陛下”
?
这时,燕秋山的手机再一次响了,他猛打方向盘,顾不上接:“张昭,替我看一眼手机。”
张昭从他外衣兜里摸出手机:“又是那个神秘人,他说……”
一道闪电似的黑影从他面前闪过,张昭慢半拍才往后仰过去,只见盛灵渊手心里的黑雾蛇似的喷出车窗,精准地缠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拽了回来!
谷月汐和车里的外勤反射性地摸出秘银枪,所有的枪口对准了盛灵渊从车窗里拉进来的东西——正是在平州郊区逃走的木头娃娃。
这小东西好大的胆子,借着金乌羽木侥幸逃脱了一次,居然还敢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困住木娃娃的黑气已经钻进了娃娃的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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