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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知春又说:“是钱老师约的我们。”
张昭一愣。
知春刀身被污染,中毒神志不清的时候,燕秋山被迫将他锁了起来,由异控局派了两队外勤轮流监控他们住所。
可是这样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渗透进组织内部的本真教下黑手。
有人趁燕秋山不在,偷偷将毒发狂躁的知春放了出去,闯进闹市区,伤了六个人——要不是知春习惯手下留情,第一刀从不致命,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六个无辜路人恐怕一个也活不下来。
事情终于无法收拾,那之后,异控局才决定销毁知春。
“钱老师”
是六个受害人之一。
赤渊事件过后,燕秋山和知春没有回风神。
他俩现在编制在研究院,社会重构部门。
该部门主要解决赤渊重燃后的一些具体问题——比如一部分特能人进化出了异常灵敏的视力听力,怎么改造住宅楼,保护隐私;比如像高考、奥林匹克之类的大型竞技场,怎么预防特能作弊,怎么根据谱系和特能等级给运动员重新分组;再及如何保护无特能以及低等级特能人士的合法权益等等。
除此之外,他俩还在异控局的青培所兼职教官。
两个人打四份工,但其实只领一份工资。
除了燕秋山在研究院的基本工资留下日常开销,其他收入——知春的工资、两人各种奖金、教官补贴,都会打到当年被知春误伤的几个受害人账户上,五年来风雨无阻。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讲理的,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伤害,能得到个诚恳道歉基本就没事了,毕竟憎恨比高血脂还损耗心力。
六个受害人中的五位要么是人比较温厚,得知来龙去脉后就谅解了,要么对补偿还算满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逢年过节知春寄去礼物,对方也会回赠点东西、起码寄张卡片什么的。
唯独这位钱姓先生情况特殊。
他受伤以后被送去了医院,连伤再惊,昏迷了一整天。
也不知怎么那么寸,这期间他的老母亲独自在家突发脑梗,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生老病死怨不得天,只好尤人。
钱先生从那以后,成了个坚定的反特能者。
本来在一所不错的技术学院当老师,也被辞退了。
他拒不接受知春的赔偿,以此来拒绝和解,靠打零工养家糊口,业余时间搞搞行为艺术:往特能人邻居车上喷漆、当街焚烧特能名人照片、甚至试图非法购买秘银枪……因为这些破事,隔三差五就公安局几日游。
燕秋山和知春前前后后不知道捞了他多少次。
张昭听说这人名字都牙疼:“不是,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知道,他没说,”
知春说,“电话里就约了晚上见,我们俩还得快点,跟那帮孩子耽误太久了。
你快去忙吧。”
“凭什么啊!”
张昭到了他俩面前,心智总能退化成青少年,脱口说,“凭什么就非得管他?管完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知春哥你刀身都碎了,他们还要怎么样?为什么每个月还要给这些人打钱?再说当年你是被陷害的,这锅就算背,也是局里监管不力——”
“张昭。”
知春打断他。
张昭看见通心草木偶坐在燕秋山的臂弯里,脸板着,黑曜石打的眼珠灼灼地盯着他,好像里面有个灵魂。
“只要是人,都会找借口,都会逃避,这是天生的,不用你撺掇,也不用你来教。”
知春看着他,“有些责任确实可以侥幸不负,但借口多了瘴目、移心性……移你自己的心性,明白吗?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张昭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参商有轨……唉,哥这话说重了,”
知春点到为止,又冲他挥挥手,“说的是事,不是冲你,知道你是好意,别往心里去,改天来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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