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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理智”
的宣主任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卫生间的声音。
没动静。
听说这些腐败糜烂的封建统治阶级连饭都要别人喂,生活到底能不能自理?
“我说陛下,是不是忘了怎么开热水了?墙上那个不锈钢——就那个铁把手,抬起来,往红的那边拨一点!”
盛灵渊没理他。
宣玑翘起二郎腿,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又唱又跳的女团看了一会,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组合,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半天也没听进去她们唱了什么。
他把这兵荒马乱的几天里所有的事飞快地过了一遍,渐渐皱起眉。
他跟这位伟大的皇帝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世代养尸,沾上对方的血就会被迫共享大脑……还有盛灵渊窥到他记忆之后突然改变的态度。
这时,宣玑借来的手机一震,有个人要加他微信,是谷月汐。
宣玑顺手点了接受,谷月汐是个效率型人才,从来不寒暄,直奔主题,很快敲来一大段话:“宣主任,可能是我多嘴,但我想了想,以防万一您不知道,还是跟您说一声。
今天您剑灵身上的烧伤会自愈,反倒是被您阵法刺穿的部分一直被腐蚀,伤处有类似于被‘净化’的能量反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您小心一点,毕竟是剑,武器接触过的东西很多,有可能会被污染的。”
谷月汐话里有话,绕着弯地提醒他“剑灵”
有问题,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既然透视眼可以被禁用,那么她被“禁言”
也不意外。
宣玑假装没看出来,礼貌地跟谷月汐道了谢。
大魔头被腐蚀是正常的,他那本命真火烧的法阵本来就是辟邪的,不过……
宣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浴室门口:“陛下,您真不用帮忙吗?”
说话间,他的手按在了门上,门上传来的刺骨的寒意让他手指一缩。
宣玑一眯眼,上面有禁制。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爆出一阵压抑的低咳,宣玑明显感觉那禁制松动了,他拍在门上的手掌腾起火焰,火光下,酒店的卫生间门透明起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了那一边冰封的禁制,宣玑并指如刀,隔着门,冰茬一下被他划开,禁制破了,门猛地向里面弹开——
盛灵渊正好从自己胸口抽出了最后一根“线”
,人仍站着。
但镜子、水池、地板上,洒满了血迹,一串一串,像凄艳的红梅。
此情此景一下撞进宣玑眼里,他好像突然被吊在了万丈深渊上,一时间,心居然发抖似的狂跳起来。
他眼前掠过一个画面——周围都是滚滚的岩浆,他的视线里一片死亡一样的灿烂,一个人影从空中落下,笔直地砸在他面前,被岩浆吞下又抛起。
他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用尽全力想保护他,却反而将人往地火更深处拖去。
最后一根“线”
应该是扎在肺腑上的,伤口愈合之前,盛灵渊有点喘不过气来,声音都不对了:“出去……沾了血,我不好过,你就……你就舒坦吗?”
宣玑回过神来,一身冷汗地落回人间,下意识地抬起的腿僵住。
好一会,盛灵渊才算攒够了一点力气,伸手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一把,水龙头里的水流就随着他的手势开始冲刷周围溅上的血。
“不用……咳,”
宣玑发现自己声音很涩,连忙清了清喉咙,“不用这么费事,把那花洒摘下来冲一下就行。
花洒就是……唉,算了。”
他弹出一枚硬币,硬币变成了一根很细的小铁链,缠住了花洒,轻巧地摘了下来,又用另一枚硬币隔空撞开了淋浴热水,感谢便捷的当代科技,周围溅上的血珠很快冲干净了,并且不像盛灵渊预想的那样满地积水,而是自动顺着角落里的下水道流走了。
盛灵渊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倒方便。”
他一出声,不知道走什么神的宣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喷头里的水一多半喷在了陛下身上。
盛灵渊的头发顿时被打湿成绺,原本能遮体的长发分开,露出半个肩膀。
宣玑整个人都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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