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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场婚姻、这段感情,从重遇程荆的那一刻,每分每秒都是他机关算尽偷来的。
若不是他故意拖延并购的谈判进度,若不是他故意泄露那份机密文件害得程荆丢了工作不得不到他身边,若不是他趁着程荆喝药喝得大脑混沌趁火打劫求婚……
程荆恨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倘若程荆神志清明,他绝无可能同意这场求婚。
于是梁景珉忍着脾气,平心静气地问:“都提了几个月了,为什么现在忽然说不想去了呢?”
“我晕机,晕车,去了也玩不尽兴。”
晕车。
晕机。
梁景珉品尝着这两个词汇,想起来高中秋游去游乐园,那时他领着头去坐过山车,看起来可兴奋得不得了。
360度旋转了好几次,也不见他呕吐难受。
梁景珉心里冷笑了一下,是笑自己。
不想结婚,晕车倒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个好借口。
“那你要怎样?”
他说话,声色却冷了。
“你如果非要办婚礼,我看阿克莱斯湖就挺好,何必破费请那么多人,还都得负担机酒,”
程荆神色恹恹的,似有些落寞,“叫几个熟悉的好朋友就行了,反正都是结婚,我不喜欢太热闹,也不在意形式。”
非要办……梁景珉苦涩地咬着字眼。
强扭的瓜不甜,到今天他才尝出滋味来。
这些日子好好哄着搂着,可到底程荆的心是冷的,他就是把自己烧化了也捂不热。
天气日渐暖和起来,断了暖气,夜里还是寒冷。
梁景珉的手贴着程荆的腰腹探进来的时候,他不受控地瑟缩了一下。
程荆近来在床上总是很配合,今天却显得不在状态。
他并非全无反应,只是极为被动,沙哑地抽着气,如同用力压抑,像是拉坏了的风箱,听得人心里也跟着漏风生寒。
越是这样,梁景珉越控制不住下手更重,要他情难自抑,要他失去自我。
程荆锁着眉头,额前汗津津,伸出手冰凉凉抵在梁景珉身上,轻声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梁景珉搬过程荆的下巴,像是掐着他的脖子,回报以一个窒息般的吻。
事实是,梁景珉自己并不晕车,当然也不知道晕车晕机和晕过山车这两者并没有必然联系。
这个误会似乎只能归结于认知差异。
程荆说过许多次谎,但这一次是实话。
他不曾参与婚礼的策划,不当家不知柴米艰辛,更不知道梁景珉花了多少心血。
他只以为这一切对于无所不能的梁景珉而言大概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这时候的程荆,忘记了发生过的悲剧,忘记了对梁景珉的恨。
他的记忆停留在苦涩的单恋中,一切来得太快太好,像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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