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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焉垂眼瞥了一眼胸膛,衣襟不知是被短刀还是长剑又或者暗箭划破。
只差一点点,那柄涂着剧毒的长箭就会刺进他的心脏。
宿清焉只看了一眼,立刻朝扶薇奔过去,蹲在她面前,满面愧疚:“摔疼了没有?我不该那么用力推你。
一定摔疼了吧?”
她那么纤瘦羸弱又有病在身,哪能这么用力地推她呢?
扶薇望着宿清焉眼里的歉意,语塞。
他差点就要替她挡箭死了,捡回一条命不谢天谢地谢花影谢秋火,居然跑过来问她被推倒有没有摔疼?
扶薇深吸一口气,别开眼,低骂一句:“蠢。”
“主子,马车拉上来了。
先上马车吧。”
蘸碧和灵沼伸手去搀扶扶薇起身。
宿清焉也想伸手去扶她,可是看一眼自己不洁的掌心,他将刚探出的手又收回去。
扶薇走到马车前驻足,转过身,抿着唇望向宿清焉。
她不言,只是静静望着他。
四目相对,宿清焉对她微笑,而后朝她走去。
他停在扶薇身前,温声儒语:“别生气了。”
燥风卷着血腥味儿吹拂着他染血的衣摆,他一身狼狈甚至脸上蹭着血与泥。
可望着扶薇的一双眼睛,澄明干净,真诚无暇。
扶薇被他这双眼睛安静凝望着,觉得风也不再燥了。
“主子,先上车吧。”
蘸碧出声提醒,伸手去扶扶薇登车。
扶薇瞥了一眼蘸碧递过来的小臂,没抬手,而是转眸看向宿清焉。
宿清焉再往前迈出一步,右手抬了一半反应过来,换左手去扶扶薇。
扶薇这才将手搭在他小臂上,踏上马车钻进车厢里。
“长凳下的竹箱里有伤药。”
灵沼机灵地走到宿清焉面前,小声提醒。
如此,她和蘸碧识趣地不打算进车厢里了。
“多谢。”
宿清焉温声道谢,登上了马车。
不同于外面的艳阳高照,车厢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下去。
扶薇侧着身子而坐,半边身子贴着车壁,蹙眉轻咳,一声又一声。
她明显想压,却压不住,断断续续,声低且碎。
不同于站在暖阳下时候的盛气凌人,此时的扶薇偎在昏暗的角落,病弱苍白。
宿清焉赶忙在她身边坐下,双手捧住小方桌上的水壶试温。
马车出来很久了,纵天暖,壶里的水也已经凉透。
这样的水,扶薇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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