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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东樵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登时一滞。
而春花已好整以暇地端出了奸商嘴脸:
“谈大人,先出个价?”
“……”
谈东樵木然。
“这事,还要我出个价?”
“你不出价,我怎么还价呢?”
“……”
天官大人熟读各类典籍,学识盲区不多,不巧这婚姻之事便是其中一个。
他单知道寻常人家娶妻,请个媒人,三书六聘上门便可。
却不知入赘是怎生个流程?
谈东樵面上沉默着,在脑中迅速将谈家的家底盘点了一遍。
家中人口单薄,只有祖父与他两人,再加上两名老仆。
资财亦是简单,城外有几亩薄田,但也只是勉强经营,若将田产和目前居住的府邸变卖,大约能凑出个一万多两。
但,田产和府邸都是先帝所赐,依礼是不能卖的。
更不能因自己的婚事令祖父养老生忧。
谈东樵艰难地吐出一个数字:
“……两千两白银。”
若有不足,还可再从姨母处捎借少许,今后再以俸禄抵还。
他前半生从未为柴米发愁,此刻忽然发觉,自己这点家底,在春花眼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钱财不在多,总需尽力才显诚意。
他这点艰难诚意,听在春花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
那么好的宅子,他卖两千两!
她来之前,可是准备了五千两的!
春花震惊地瞪着他:谈家真穷到这地步了么?
不免替他忧虑起来。
“咳咳,谈大人,我想了想,这生意咱们还是不做了,我自找别家去。
你……若是手头不宽裕,我借你些银两?”
谈东樵蘧然定住:
“你说什么?”
春花以为他顾虑的是清正廉明一类,忙解释:“你若是怕有损清名,我以钱庄名义借你,你照市价付利息。
老朋友嘛,利钱给你打个七折。”
“……”
谈东樵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没有心肝的人?
他长腿一迈,轻松跨过茶案,怒不可遏地逼近。
春花吓得从茶案后蹦起来,但她的动作对他而言慢如蜗牛,果然一把就被摁在墙角。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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