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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外,李俏儿气鼓鼓地守着。
一面极想凑近门缝儿去听里头的动静,又觉得不大好意思,口中嘟囔了几句,终是退开几步。
正后退时,背脊撞上了个人。
李俏儿一回头,便看见一个——
俊秀斯文的清贵小相公。
小相公拿个号码牌,小声问:“这里是二五八号么?”
李俏儿一脸茫然。
“你干什么?”
她双手叉腰,瞪他。
小相公有些不经吓,怯怯地退了一步:“那个,我是来……”
后半句如同蚊呐,李俏儿听不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小相公咬咬牙,似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我是来变卖祖宅的!”
这话出口,他面上顿时布满羞愧的红晕。
“陈嬷嬷说……有位江南富商要在京中置宅,看上了我家的老宅,出价很高……是在这里吗?”
李俏儿想了想,指指厢房内:
“我家东家确实是来买宅院的。
不过……刚才已经有人进去啦,你肯定是走错啦!”
小相公顿时惨然不知所措,看看自己手中的号牌,再看看厢房,团团转了一圈,愤然道:“我去找陈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走出去好远,李俏儿还听到他口中的碎碎念:
“唉,变卖祖宅!
这样有辱斯文的事,若被太学的同窗知道了,索性便去投河!”
这人,可真奇怪啊……
李俏儿百无聊赖,又回头去看厢房门。
里头那两人,究竟在聊什么呢?要聊到什么时候啊?
厢房内。
春花浑然不知,她光明磊落的置宅大计在谈东樵看来,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谈家的祖宅……他敢卖,她是真的不敢住。
春花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到京城五日,能看的宅子都看了个遍,最心仪的就是这套了。
虽然不大,但朝向地势水土都甚好,尤其是朝南的一院,冬暖夏凉,稍加改造,便可供祖父养老了。
怎么就偏偏撞上这冤家呢?
看起来,谈家是真的很缺钱呢。
也是,这冤家,官做得不小,俸禄却也不多,三年前又被罚了两年俸禄。
以他的风格,也不是能倚仗职务捞到外快的。
便是个谪仙家族,也得张口吃饭啊。
春花沉思良久,叹气:
“你要同我做这生意,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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