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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当然是冲着高桓来的。
李桑桑说:“不是。”
北风卷起地地上的黄叶,微微打着旋儿,高桓有了想问些什么的冲动,但是迟疑后,兀自疑惑自己的心情。
高桓冷脸说道:“那你要做什么?”
李桑桑咬唇,抬眼看着高桓,眸光软成一团:“上次我说了负气的话,担心殿下误会了我。”
这样乖巧柔弱的李桑桑,那日对峙的尖锐仿佛从未在她身上存在。
忽然地,高桓想起了几天前探得的情报。
李年病情加重。
高桓握着李桑桑的细腕,将她拉近了怀里,看着她透白的肌肤紧贴他的衣裳,闭着眼微微颤抖,高桓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必深究。
等腰上被蒲苇般的手臂绕上时,高桓心想,冷心冷情也好,总归,他给不了她更多。
“你想要的药,孤会想办法。”
李桑桑惊诧之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隐秘的心思被揭露,她在高桓面前无所遁形。
高桓的神色又似冷淡,又似纵容。
他很清醒地问:“从来没有喜欢过孤吧,三娘子。”
李桑桑缠上了高桓的脖子,似最勾人的鬼魅,她伏在他的肩颈,细语说道:“那是气话。”
她顷刻之间调整好了紧张:“二姐姐大婚夜里,父亲并未生病,那时我就想将一切都奉给殿下,难道有假?”
她很寻常地提到了李蓁蓁,高桓心中忽然少了许多波动。
他笑,似乎相信了,似乎没有相信:“不会有假。”
他同样抱住了李桑桑。
册立太子妃和太子良娣的诏书很快下了。
兜兜转转,事情终成定局。
没人知道,李丛院中,一直与李丛朋友相称的范景在寒夜中跪了一宿。
第二日,范景站起来,有些踉跄,他走进屋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含笑问李丛:“决定了吗?”
李丛在修剪一支梅,语气淡淡:“就按你做的,一切照旧。”
太子大婚,尘埃落定。
崔氏女崔胭玉为太子妃,李氏女李桑桑为太子良娣。
东宫和崔家是一片热闹光景。
满长安城都在议论这一桩婚事,地位尊崇的太子和簪缨世胄的崔氏女。
两人仿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小小的太子良娣,只有一点美貌的传闻流转在纨绔子弟的谈笑中,上不得台面。
这是长安城数十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上一件盛大而辉煌的大事还是天子迎娶废后郑氏。
钟鼓乐声响彻长安,直到天色暗去,才稍微歇了片刻。
宜秋宫内,有数枝寒梅在灼灼地开着。
李桑桑进宜秋宫的时候,隔着手中熏香团扇瞧了一眼这梅花。
才刚出门,就让她有些想家。
李桑桑手上扶着掬水,她身后站着李府带来的几个侍女,又跟了几个东宫的侍从,这就是全部的人了。
掬水扶着李桑桑,面露沮丧不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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