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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珈毓不想被围观,顿住脚,转身,怒极反笑:“江先生,好有教养。”
江泊雪神情不变,仍然坐在车里,沉默和她对峙。
很久,他说:“上来。”
行。
许珈毓只觉得忽然之间,一股血气都冲上来了。
他是大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江泊雪还是很懂怎么和她对着干。
躲不掉,索性不躲了,反正江泊雪的手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至多不过再次被羞辱,没什么大不了。
许珈毓从原路绕回,几步跨到车前。
她今天裹了件素色棉服,未施粉黛,一张艳气横生的脸携着骤雨急潮。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摆出一副笑模样:“江先生,你有什么事?”
车内温度较高,发梢上的雪融成水,顺着衣服往下淌。
江泊雪没看她,沉着声音问:“回哪里?”
许珈毓皮笑肉不笑:“我不是都说了,回家啊,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
她想讽刺他记性很差。
可江泊雪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讽刺过来。
略昏暗的车内,男人薄睑微垂,线条凌厉的侧脸微微朝向了她,显得矜贵清雅。
他似乎茫然了一瞬,才轻声说:“回伦敦?还是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
就这点行李?”
“什么伦敦。”
许珈毓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我回湖市。”
“湖市。”
江泊雪重复。
许珈毓平心静气:“我老家在那里。”
他终于嘲讽地笑了:“是吗,我还以为你对伦敦多么眷恋,打算一辈子不回来。”
他语气里夹枪带棒,听得许珈毓很冒火。
她喜欢什么伦敦,是喜欢那里阴沉沉的天气,还是喜欢狗屁不通的语言环境?
况且,如果当时不是他,她何苦去国外遭那个罪。
许珈毓抿了嘴角,心底一丝冷意,嗤笑道:“那不多亏拜江先生所赐,看我现在不开心,你满意了?满意了放我下车,我要去赶飞机。”
江泊雪闻言,摁在方向盘上的手掌用了力,小臂青筋都凸虬浮现出来。
就好像他发怒的前兆。
许珈毓心里一跳。
他这样子她太熟悉,以前发火,后面总要以两个人吵到不可开交,或者做到昏天黑地结束。
现在她不知道江泊雪又要发什么疯。
可江泊雪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许珈毓扭头向窗外,窗外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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