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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远航者之兆12（第2页）

明石龙吾最后的表情也消失了。

他原本危险到靡丽的笑容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冷肃：“辻三鹤，你这个疯子就没睡醒过。”

从前就神经质得几乎所有人避若蛇蝎，现在看来，对他的执着倒依然分毫未变。

辻三鹤难过地垂下眼，然而指着他的枪口瞬间平移到旁边的群众身上：“那好吧，让我来帮你冷静冷静——你，过来。”

一个带着帽子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辻三鹤短暂地愣了一下，他记得他明明指到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少女——不过都没关系，这个服务员的年龄看起来也并不大，他只需要人质的青春美丽和他们死时的绝望形成美丽的对比。

“你打算用人质胁迫我？”

被万众瞩目的警官挑了下眉，“辻三鹤，你对我的身份接受得很快啊。”

毕竟他们曾经最常用的戏码就是让身为副官的辻三鹤假装人质里应外合，然后配合狩泽幸嗣干翻全场。

辻三鹤吹了声口哨，冰冷的枪口毫无顾忌地顶上金发青年的太阳穴：“我这叫随机应变嘛，警官——这回你的答案是什么呢？我这把可是大口径手枪。”

连头颅的完整性都不能保证呢。

一切都很明朗了，明石龙吾要么答应合作跟他们走——要么眼睁睁看着无辜市民惨死身前。

然而他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辻三鹤很有耐心地等着，因为这个漫长的沉默仿佛是某种胜利的天平，他喜欢揭秘前对人的考验和观察——这会让胜利的果实更加甜美：“不愿干脆果决地牺牲自己，你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啊幸嗣——”

明石龙吾终于放弃般抬起了双手：“你是对的，三鹤。”

他承认我了……狂喜从精明的骗术师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将枪口指向更具威胁性的明石龙吾，刚要做出点评——

金发青年忽然反手一肘砸在了他的侧腹，右手扣紧他的手腕指向天花板！

“低头！”

明石龙吾大吼一声率先蹲下，降谷零已经将辻三鹤背摔在地，自己直接扑上去反擒拿，所有宾客原本就被威胁着蹲在地下，在听到声音后全部下意识低了头——

于是足以清洗整片大厅的麻醉针只在瞬间放倒了强行突破的恐怖分子，而在他们少数反应过来开枪之前，混在宾客中的警察们已经各自干扰了枪口。

这是几乎零损伤的胜利，一场反向的奇袭，感谢阿笠博士的支援，除了早就设置好的只有不断重置密码才能取消的麻醉针，更主要的是明石龙吾和降谷零的配合立刻压制了辻三鹤——他抬手时看似无意比划出的手势，其实是和降谷零以及其它警校时期的朋友们曾经约定过的暗号。

但做出约定的那个人，应该是宿海集。

金发男人压紧地上挣扎微弱的躯体，踢远他的枪后微笑着看向站起身的前参事官：“你……”

和集是什么关系？宿海集曾经阴云遍布的过去里，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刚刚无奈地抬起，瞳孔里突然划过一丝震惊。

不不不，等等，等等，不要——

腰腹热辣的剧痛，降谷零被迫感到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耳边惊呼的一刹那他就捂着小腹从冰冷的瓷砖上爬起来，然而冲过去只能看见破碎的落地窗灌进狂乱的风。

一抬眼的事情，他又来晚了。

完全不是第二遍了，甚至不是第三遍不是第四遍不是第五遍了——

他伸手捂住脸，遮住不合时宜上翘的嘴角，所有人都以为他悲痛欲绝的时候他却想放声大笑。

哈，哈哈……多可笑啊，这不可笑吗！

他就是个可悲的小丑，小丑！

每次报幕人都忘了他，他还眼巴巴地追赶着剧本，然而没有一次表演愿意带上他，没有一次！

这个叫命运的剧团，只愿意带走他的朋友！

他们说辻三鹤掰断关节逃脱了他的压制，他们说辻三鹤通过贴身藏的刀刺穿了明石龙吾的胸膛，他们说辻三鹤带着垂死的明石龙吾向大海坠落，他们说先生您受伤了需要等待医疗救治请冷静一点……

全世界都一遍一遍地要求他冷静。

谁能恩准他一次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