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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颔首:“好。
我进去看看。”
至于他那什么“不喜人在旁侧”
这种话,我从一开始就没理会过。
桓九魔宫中四下环视,均无人,那么人便只可能在一个地方了。
他那垂帐的床总是个好遮挡,也总是我同他说话的地,简直成了管理整个圣教的枢纽。
他在里面没有声响,我便向床帐缓缓地走。
也不晓得这回发病,他又变成了个甚。
我抬开一侧,果然,他正蜷在里面边角处。
帐内用法术点着微弱的光,我能看他看得很清晰,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灵阴刀正深扎在他腹里,血洇身下被面,鲜红一大片。
他面色寂然,没什么表情,左手把住灵阴刀柄,小心控着;右手正用灵力在空中漂浮的书册上写着什么。
连见到我进了帐,他都是懵懵的状态。
大约是他之后发病太多次我都不曾出现过,是以在他发病期间,不太认识我了。
我坐上了床榻,不知如何开口。
桓九恍惚了好一阵,看着我,眸色蓦地清明:“远之?”
我不敢近前动他,只好原处坐着,勉强牵唇角笑:“你还记得呢。
我们一起度过了五世。
这一世你轮成了个什么?跟我说说。”
他看着空中书册,道:“……我是魔教教主划掉魔尊桓九。
现在我在发病,需要自行压制好病症,不要伤害到别人,乖乖等待发病期过去。
如果我不能靠自己压制住病症,远之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下一世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在读……还有划线。
桓九瞧了书,又瞧回我,红眸中微携亮色,但倔强地不落下:“所以远之是……在第三十四世的时候,回来了,对吗?”
我有些想抚一抚他,可他这个模样,我怎么都不大敢碰,仍只好僵着:“对。
因你把自己的病控得极好,再没伤过人,我感知到了,便回来了。”
按理说,一般而言,此时他应已泪如雨下,哭得涕泗横流。
却不想他许多情绪在眼中过了过,泪花只打转,动作上甚为平静,照旧把自己钉在后面墙上,动也不动。
桓九很小声说,这样小声最能隐藏哭腔:“远之回来就好。
不过,不过我现在在发病,并非和远之相处最好的时候,脑子不太聪明,也有可能控不住自己。
若要聊天的话,请远之等我发病时间过了,我再来找你,可以吗?”
我尽量不碰着他,往他身边挪,一同靠坐着墙:“无妨,我不介意你发不发病。
我陪你到清醒的时候吧。”
桓九道:“那远之少搭理我。
我这个……还是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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