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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画面的放大,一声干净的吉他弦音轻轻响起。
即使是那么昏的天,那么模糊的像素,冬绒仍然清晰地看清了他拨着吉他的冷白修长手指,以及在那只食指上泛着银光的蛇型指戒。
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几乎被拍摄的几个女声的尖叫声淹没。
尽管只是很短促的几秒,听起来也并不嘈杂,但是冬绒轻咽了下喉咙,心头忽然生出了点莫名的不痛快,伸手将进度条往后拖动。
她没想到这个视频录得还挺长,几乎拍摄到了全程,当然也包括来电以后灯亮起的瞬间。
那几秒刚好是冬绒错失的。
白炽灯的光线顷刻间亮起,映洒在周枕景薄薄的眼皮上。
视频上的弹幕因为他忽然变得清晰的脸,正以一种爆炸式的速度增长,密密麻麻地飞掠过屏幕。
就连视频的拍摄画面都因为对焦失败而虚幻地轻轻颤动着。
但是画面最中央的人毫无所觉地微微弓着身,长腿搭着膝盖,往后地靠着椅背。
周围人都已经收了兴致进了寝室,他却始终朝向一侧,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冬绒忽然记起他们俩隔空对视的那一眼,心头毫无征兆地滑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那晚的粤语歌,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她弹唱的一样。
……
收纳吉他的那个吉他包因为太久没人动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是轻微地一掀动,微尘就在阳光下乱舞。
“咳咳咳……”
“妈的,这包到底在床底下里塞了多久,呛死我了。”
卓晋用袖子挡着脸,挥了挥空气里四散的灰尘,瓮声瓮气地骂着。
他拆着手里吉他谱的架子,愤愤咒骂着:“也不知道周枕景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把乐器翻出来。”
“他自己倒是出尽了风头,回头烂摊子都得我来收。”
“妈的,会弹吉他了不起啊。”
话虽然这么说,他活却干得非常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乐器重新塞回了包里。
卓晋倚着那个沉重的包,环视了一圈空荡的宿舍,后知后觉地发问:“他俩人呢?怎么不在寝室?不会是觉得之前光打嘴仗还不过瘾,要施展拳脚来解气吧?”
“应该是互相不想看见对方,所以出去了,”
翟哲成捏了捏自己硕大的拳头,平静表示,“要真是出去约架就好了,男人之间就没有打一场架解决不了的问题。”
“得了,拉倒吧,”
卓晋无比嫌弃地皱起眉头,“这种莽夫行径,除了让每个人脸上挨两拳外加喜提一则通告处分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他们俩一个大病初愈的病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学生,要真的打起来,我们到底帮那边?”
翟哲成活动了一下壮实的肩膀,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俩到底为什么吵架?”
卓晋一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问就是他们俩本来就积怨已久,只是那天晚上的事刚好成了导火索而已。”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俩人最好一直呆外面别回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宿舍的门就被推开,进门的人是晁文。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冷然地扫过周枕景的座位,看到人不在,这才决定踏门进来。
卓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同时又暗自庆幸着马上就考完试回家,这两座大佛终于可以暂时不必再见面。
晁文回寝室也只是顺手拿上收拾好的行李,并没有要久留的意思。
他将桌上的包背到肩上,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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