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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后宫的各位妃嫔纷纷来到中安宫,给秦月镜请安。
德妃向来与淑妃互相争宠,在殿上故意问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今年宫中要举行采选,要有很多新的妹妹入宫了?”
秦月镜还没答话,淑妃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新人入宫,德妃姐姐有什么可高兴的?到时本就不多的恩宠,又得给别人分了去~”
德妃不甘示弱地回嘴:“哎,是呀~咱们这种本就不怎么得宠的,也就是从三天见陛下一面,变成四天见一面罢了,有什么打紧?只不过呀,新人里免不了有那么几个陛下特别喜欢的,到时…就有人替淑妃妹妹分担侍候陛下的辛劳了~”
这话正是踩到了淑妃的痛脚,她气得柳眉倒竖,立时准备发作:“你…!”
“好了!”
秦月镜坐在殿上,适时地开口制止了两人。
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然道:“陛下登基三年,早就应扩充后宫;德妃、淑妃,你二人是本宫之下位份最高的妃嫔,你们应当做的,就是等新人入宫之后,好好教导她们后宫的规矩,该如何侍奉陛下,怎还为这种事情在此争风吃醋?”
二人不敢驳嘴,只得恭敬地行了一礼:“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行了,各位妹妹都散了吧。”
秦月镜挥了挥手,让众妃退下。
待众位妃嫔离开中安宫后,她轻叹一口气,对知礼说道:“陪我到后花园走走吧。”
在后花园的石径中,秦月镜命举着华盖的宫人远远跟随,只有知礼随侍在她身侧。
“娘娘,听说昨夜里,陛下…又是去的玉雪宫。”
知礼说着,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秦月镜脸色如常:“昨天他陪我用膳,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去哄淑妃开心,这有何出奇?”
“听说…”
知礼压低了声音,还左右看看,才红着脸继续道:“听说,昨夜淑妃…她…她叫得可大声了,连外头侍候的宫女都听见了…”
秦月镜早已见怪不怪,这些声音,她无论是在当年的王府,还是在后来的东宫,都已经听得麻木了:“淑妃就是善床事,陛下才会这么宠她的。
陛下就算万人之上,终究也是个男人。”
“可是娘娘…您难道就不跟淑妃争个一荣半宠的吗?”
知礼有些替主子不甘,她是秦月镜的随嫁丫鬟,从小就侍候着她,一路陪着她升到皇后,看着她几乎得不到祁元景的半分宠爱,她就觉得心里难受:“您才是正宫娘娘,可是…可是若不是陛下有意袒护,淑妃都要踩到您的头上了!”
秦月镜反倒笑出了声:“你也知道陛下已经有意袒护了,还能指望他多做些什么?他本就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入王府,只不过是当时父亲想拥立他为太子,他又正好可借父亲的权势罢了…”
“娘娘…”
知礼看着她,眼神哀愁。
她走到花池亭中,在亭边靠椅上坐下,望着池中游摆的鲤鱼,自嘲地笑了一声:“空坐这皇后之位…也没甚不好,一生不愁吃穿用度,享荣华富贵,还不用费心讨好皇帝。”
池中肥壮的鲤鱼摆着尾游向远处,甩得一丛荷花枝杆摇晃。
秦月镜出了一会神,又对知礼说道:“你知道丞相为何要提议采选吗?”
“奴婢不知。”
知礼老老实实地回答。
“因为他妻弟的小女儿,今年正满十六了,是可以送进宫里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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