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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对卫崇也无法狠下心来了,等着她的,等着这一朝臣民的,恐怕也只有同徐温一样的下场。
她不该真因卫崇做了什么事而牵动心绪。
她宁愿用那样假惺惺的、腻歪的纵容态度对卫崇,也不该对他发怒了。
毕竟他不过是军中唠嗑的时候听过几嘴,此刻如何能把这种八卦记得清楚?何况皇帝这么一说,再回想起来,确实听的大多是些夸张的、作不得真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确信了,又怎能说出来取信天子。
于是卫崇又抓耳挠腮地认真想了半晌,直到徐鸯抬眼来看他,似带催促,才急忙又道:
“……有一事!
这女子原先的出身确实不好。
与穆广相见前,不过是金城郡一猎户之女,听闻是穆广闲暇时进山打猎,她撞见了,却装作不识,二人定了个什么赌约,赌谁猎的东西多,结果这陆氏竟——”
这一回,他说到半截,却被徐鸯乍然打断。
“这……我们猜想,陛下既然有把握让我领军出京,八成是早便给聂永送了信。”
孟尚道。
“这我知晓,聂永叛朱津,就是那个王……王什么与聂永联络的,孙节传的令,不就是天子之令么?但我疑惑的是如何。
那王什么……”
“王邈、王司空。”
孟尚小声提醒。
“……那什么空。
他不都死了多久了,陛下总不可能命死人再为她从中送信——我瞧那聂永也是谨慎极了,若随便命个什么人去青州,他断然不会信。
何况从洛阳到青州,可不是出个门就够了,那足足有千里!”
不止如此,还有卫崇不曾说出口的疑虑——就算天子真的找到了适合的送信之人,送信过去,聂永为何就真的愿意奔袭千里,来救洛阳?
难不成,天子当真如此信任聂永。
并非是他多疑,也并非是他想不到背后的原因,不过是希望孟尚说出些更令人满意的答案罢了。
端看卫崇此刻,与那看着主人走近陌生鹰犬而龇牙咧嘴的鬣狗又有何异?
孟尚大抵也是感知到了,哪敢提逢珪的名字,只道:“聂将军本就是忠良之人,虽在朱津手下,却也不曾与贼为伍,对‘上’待下都是秋毫无犯,这是其一。
还有便是……
“将军是忘了么,聂将军与陛下,原也有一层渊源在的。”
“——陆菽善于打猎?”
徐鸯问,“那她骑术、箭法,应当都不错喽?”
“车里的话,我没有同你说清楚。
怪我。”
徐鸯道,“你这是早便笃定他是为了……‘勾引’我,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是这样了。
或许对于大部分身子重的姑娘家,这一招是会管用的,但你若是设身处地,站在他站的位置来想——”
“——我才不像那个草包一样呢!”
这就实在蹬鼻子上脸了,徐鸯原本温和的神情一下子垮掉,她瞪了卫崇一眼,才继续道:
“——不管‘你’是谁!
总归你要讨好一个姑娘,还是要在这种事上讨好,但凡能瞒住自己有子嗣,当然是尽其所能地瞒住!
这就像在山上那回一样——他难道不怕,万一我不喜欢呢?”
卫崇眨眨眼,似懂非懂。
“可,若不是为了讨好殿下……”
“站在他的位置来想!”
徐鸯把披风往卫崇怀里一塞,急急地打断了他,“他已经信了京中皇帝时日无多——不然为什么在外的将领从未收到过皇帝的指示,御令也都是通过皇后之口来传达,又有太医令的话作为佐证——那么,他想贪图的当然是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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