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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尘:“可能?”
“没错。”
大祭司的声音变得虚渺起来,“世上之事,只要有选择,便会产生可能,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只是万千可能中的一种。”
晏归尘:“你是说,在万千可能中,有一种结果会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大祭司:“是的。”
晏归尘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到洗完了衣服他才又问道:“那些可能,能够变成现实么?”
大祭司:“也许可以,也许不能。
没人能给出确定的答案,因为那只是个可能。
不过,若是你能完全掌握传承之力,或许能做到在无数个可能中穿梭,你在何处,何处便成为真实。”
晏归尘将衣袍晾好,在日光的晾晒下,布料散发着暖绒绒的温度。
他将衣袍上的褶皱一一抚平,神情安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师兄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
玉清境的雪化了落,落了化,新年身上的猫毛掉了一茬又一茬,不知不觉,三年时间过去了。
本以为头疼耳鸣是小问题,楚青檀没怎么将它放在心上,谁知整整三年时间里,这顽疾如附骨之蛆一般纠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这毛病其实并不经常发作,问题就在于没有规律,有时天发作一回,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发作,就在楚青檀以为它全好了的时候,又冷不防跳出来刷点存在感,实在可恶至极。
楚观风请遍天下医修,也没人能诊断出病因,都说他身体康健、神完气足,啥事没有。
楚青檀郁闷了一阵子,实在没办法,便随它去了,只当自己多了个偷闲的理由。
这些年来他靠着这个借口躲掉了不少闲杂琐事,日子过得格外自在。
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看话本,偶尔遛遛猫。
新年已经从当年的小奶猫长成了大家伙,晏归尘将它养得油光水滑,又粘人又爱撒娇,食量是正常猫的三倍,却竟然没有长膘,大概猫随主人,身材修长又纤柔,喂得再多也长不出几两肉。
这日天色昏暗,风声飒飒,空气中带着风雨欲来的潮湿。
眼看要下雨了,连竹张罗着众人将晒在院子里的药材往里收。
寝殿内,轩窗旁支着张躺椅,楚青檀闭着眼躺在上面,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耳边是窗外风穿过竹林发出的轻响。
头疼刚发作了一次,他现在还觉得眉心发紧,看什么都头晕。
心里不由得编排起翠鸣谷的医修们,平时一个个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什么妙手回春华佗再世,什么阎王叫你三更死我能留你到五更……到头来一个头疼的毛病研究了三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整个翠鸣谷上下都和柳辞一个德行!
“中看不中用,不中用啊……”
楚青檀嘴里念念叨叨,理智告诉他,这头疼来得蹊跷,问题的根源出在他自己身上。
或许是他这个外来的灵魂被这具躯壳排斥?不然总不至于天下那么多医修,一个都看不出毛病。
这杀千刀的系统,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喵呜~”
细声细气的猫叫从身侧响起,新年一个轻巧的跳跃,肆无忌惮踩上他的胸口,尾巴勾成一个圆润的弯,踩着猫步在他身上转悠了两圈,然后慢悠悠趴下。
趴下了也不老实,两只前爪一下一下交替踩在他的胸口上,楚青檀扔开扇子,将它从头到尾撸了一通,听见它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咕噜声。
摸了两把,新年忽然起身,一蹬他的胸口跳了下去,急切又兴奋地“喵喵”
直叫。
接着楚青檀感觉到有双手放到自己的太阳穴上轻柔按动,缓解头疼的余韵。
动作温和又不失力道,楚青檀太熟悉了,不用睁开眼就知道来人是谁,舒服地喟叹一声,缓缓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晏归尘笑了一下,轻声道:“半月不见,师兄可思念我?”
按得差不多了,楚青檀坐起身,打眼一看,面前的青年身长玉立,眉眼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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