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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上盘山道是个体力活,又颠簸又晕,六七个小时过去,后座上的两个学生已经东倒西歪地睡着了,沈巍没敢合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有时候得留神着司机,起码不能让他犯困,尤其这位司机头天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
越往前走,道路就越窄,拐弯也就越多,车轮旁边不到一米多的地方就是悬崖,连个护栏都没有,一不留神就能直接冲下去。
好在朗哥支援的车是真不错,而且赵云澜这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着调,开车却意外的稳当。
随着他们慢慢进入山里,气温也越来越低,连开着空调的车里都能感觉到。
路边也开始有厚厚的积雪。
再往前,路面上人迹越发稀罕,开始有冰和被车辙推开的积雪。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跟得很近的三辆车同时放慢了速度,车距开始拉得越来越大。
然后赵云澜缓慢降档,小心地刹住车。
“那是什么人?”
女班长颤抖着小声问。
“不是人,”
赵云澜低低地说,“是阴兵借道。”
女生捂住自己的嘴,这时,她已经能看见那些人的脸了,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身上有各种匪夷所思的伤口,最离奇的,是为首拎纸灯笼的那个人,他……或者她,没有脸,头上顶着一顶极高的帽子,一直遮到了下巴处,只露出一个惨白的下巴尖,通身雪白,仿如白纸糊的。
他的双脚、肩膀全是纹丝不动,身体僵硬,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惨白的风筝,从远处顺着风飘了过来。
他并不看路,却笔直地绕开了赵云澜的车,甚至错身而过的瞬间,透过已经不大清楚的车窗,女生看见那个“纸人”
脚步略停了一下,向车里连鞠躬两次,赵云澜轻轻点头,算做回礼,那“人”
才继续往前飘去,身后的那一群也跟着,一直顺着山路往前走去。
直到这些古怪的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赵云澜才翻身下车,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摸出一支手电筒,对沈巍说:“前面可能出事了,我过去看看,你照顾着点这几个孩子。”
沈巍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
赵云澜握了一下他的手,觉得自己尚且温热的体温正被对方疯狂地吸过去,莫名地心里生出了一点怜惜。
“别皱眉。”
赵云澜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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