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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禾跟四婆都乐,可不骗她这个小孩嘛。
“山里蛇虫就属这时候多,咬倒是不咬人,看着闹心,你们自个儿当着点心。”
四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姜青禾说:“都记着了。”
徐祯还等在门口叠篓子,姜青禾出来把柴刀别在腰间,又搭着板车后头的扶手,喊了句:“走吧。”
板车的木轱辘擦过沙石,走过生满杂草的路口,一座屋子都瞧不见后。
鸟叫虫鸣越发刺耳,远远能闻见那股草木晒干后的清香,渐渐走到了春山湾的入口。
油泼辣子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
每每听见春山两字,总会让人冒出点诗意,继而觉得这个名字不符合塞北。
后来姜青禾知道是自己草率了。
塞北能有东西南北海子,就能有春夏秋冬四个湾,多随意的取名方式阿。
地里刨食的大伙认不得几个字,一辈子连名字咋写都不知道,取名都是捡着顺口的叫。
比如春山湾在他们口中,叫山洼子,而春山则被称为草山,满山遍野除了树就是草,尤其一到夏天那草跟浸了粪一样疯长。
前几天枣花婶跟她说,要做肥烧野灰就去砍草山口的,她没问为啥,眼下才知道,真是砍也砍不完。
春山入口那块进山的牌下,缠满了谷莠子,也就是狗尾巴草,还有灯芯草和不知名的杂草层层叠叠。
姜青禾拿出割麦子的架势,够一捆的量就拉起草绳,一绑一系扔到一边。
她坐在草堆上,解下羊皮水囊,跟徐祯说:“我觉得敢现在进山的,应该是多揣了个胆子。”
因为她割草的时候就看见一条蛇,呲溜从她手边不远处蹿出去了。
她真不咋怕蛇,就是讨厌这种没脚又盘旋起来吐蛇信子的。
哪怕姜青禾没明说,徐祯也知道她指的啥,他并不怕蛇,却很讨厌毛毛虫。
他能面不改色用柴刀挑开一条三指粗的小蛇,却对软体通绿的毛毛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眉头紧皱地碾死。
“虫子太多了,”
徐祯抱怨。
姜青禾直乐,“那你以前肯定没给家里鸡鸭找虫子吃过,鸡吃虫子长得贼壮。”
“以后我们养鸡,只给它吃饲料,”
徐祯脸一僵,接受不了找虫子喂鸡。
姜青禾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
春山湾没人有吃蛇的习惯,不只蛇,山猪、野鸡、鹿等山野味都不吃,多年下来野物虽然没有泛滥成灾,但是也会时不时闯下山来。
湾里就在前山和深山的交界处,撒下黑刺的种子,黑刺三年就能成林。
再加则每年都会去加固,那一片刺林的刺又硬又尖锐,饶是皮硬的野猪想要穿过,都做不到。
所以只要两人不过黑刺林,进山就没那么危险,但是得注意脚底和头顶,蛇会出没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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