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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没什么生意,店家都热情:“外在给几位送两个小菜如何?”
葛亮看向霍戍。
霍戍道:“就在这儿落脚吧。”
桃榆手脚发软的随着霍戍走进客栈,左右打量着这间客栈,入目之间,一派陌生。
客栈当是开了有些年头了,陈设有些老旧,为节省开支,烛火灯笼也点的少,雨天的室中有些暗。
伙计缩着脖子搓着手,只等在一头看旅客是否住店,这方才去忙活。
这样冷飕飕的雨夜里,家里定然是会烧个热汤菜,若早有预备,指不准还是猪肺萝卜汤。
一家人围在桌前,脚下是炭盆,桌上是热菜,他爹少不得会打一碗酒出来,一边咂着酒,一边与他娘说着村里的琐碎事务。
霍戍沉默寡言,必然在他身侧给他夹着菜。
家里的暖和,一时间与这凄冷的客栈有了鲜明的对比。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把那份油然而生的不适从感觉给压下去。
客栈的客房一般分为天号、地号、人号、通铺、柴房和马圈几种房间。
他们这等出门行商,又不是大商队,一切还是以节俭为主。
不过霍戍和葛亮到底还是个讲良心的领头,再省也没打算叫大伙儿睡马圈,跟牲口圈在一块儿躺上一晚,可想而知那滋味。
这长途跋涉的,若是休息不好,后头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想着柴房也不冷,倒是可以将就一晚。
店家也通人情,听闻是同州那头要出门做生意的,还想着多得惠顾。
二十文一人一晚的通铺收十八文一晚,诸人有些犹豫,毕竟睡柴房才十二文钱一人。
如此一说,两个大男人便有了些心动。
桃榆见此却道:“可供热水?”
“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住一晚上才多少钱,哪里还供得起热水。”
霍戍和葛亮闻言都凝起了眉。
桃榆见此与霍戍低语了两句。
得到相同意见,桃榆方才道:“这样吧,我们住通铺,掌柜的行个方便让大家伙儿洗个热水澡如何?若是不能,自也只有住柴房了。”
掌柜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道:“夫郎真会削价,依你的。”
霍戍又另给桃榆开了个客间,要了人字号房。
诸人赶了一整日的路,也都有些疲乏了,自去冲热水澡的冲澡,喂牲口的喂牲口,在大堂里吃茶的吃茶。
桃榆拿着号牌,先行回了房间。
霍戍结完账,又同小二要了热水跟茶,这才去了房间。
人号房间大几十文一晚,却并不多宽敞,远远是不如纪家的屋子。
物品也是陈旧,不过胜在打扫的干净,倒是并未引人不适。
霍戍进屋没见着桃榆瘫倒在椅子或床上,不想竟提着笔正在桌前不知写什么。
他原本以为是在跟家里写信,不想走上前去,却瞧见册子上记着大沅朝五十一年,经行水溪县,夜宿湘月客栈,开十八文通铺十三张,四十文人号客间一间……
“记账?”
桃榆应了一声:“出门分分文文的都当记明白,一则后面能算开销,给大伙儿生意做成的钱,二来若有扯皮的,也好有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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