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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魏贞的探子潜入沈府,意味着他已经对沈家动了怀疑,可如果不是魏贞的人——那么这个夜闯书房之人……又是谁的人?
她深深看了罗丑一眼,眼底疑虑更深。
这个男人身手之快、战斗经验之精准……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
若赵长宴真的把他赶出来,那他又是什么背景,又是因何事被赶出?
种种问题,似有迷雾重重,她皆想不通。
但此刻,她没有揭穿的理由。
她收回目光道:“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罗丑微微颔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嗓音低哑:“是。”
夜色沉沉,沈府内一片寂静,唯有书房门口残留着打斗后的凌乱痕迹。
沈秋辞站在廊下,目光微沉地看着罗丑。
他单膝跪地,半边衣袖被刀锋割破,暗色的布料渗出血迹,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隐没于夜色之中。
他却仿佛未觉痛意,静静地低着头,气息微喘。
沈秋辞眼睫颤了颤。
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试图挣扎着立起来的伤兽。
她开口:“你还站得起来么?”
罗丑沉默片刻,抬手撑着地面站起身,刚一动作,鲜血便顺着手臂流得更快了些。
沈秋辞看得心头一跳,眼前似乎又闪过她死那日在雪里落下的血色。
她叹了口气:“跟我来。”
罗丑微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管他,低低道:“不必——”
“莫要多言。”
沈秋辞转身,步伐稳稳地走向她的院落。
罗丑似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默默地跟上。
沈府夜深,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已入睡,唯有沈秋辞的房中还亮着微光。
沈秋辞在桌边翻找出一卷干净的纱布,又取出药粉。
她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罗丑:“过来。”
罗丑微微抬眼,沉默地走近,站在桌旁,低头看着她。
沈秋辞目光扫过他手臂上的伤,神色淡淡:“袖子。”
罗丑垂下眼,没有动作。
他的身材修长劲壮,立在沈秋辞身边乍一眼看着有些压迫感。
沈秋辞等了一瞬,见他没反应,直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微微用力,破损的布料便被撕开,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不算太深,但血迹已干涸在皮肤上,隐隐泛着些许红肿,手臂上的旧疤纵横交错,分布极有规律,不像寻常摔伤,反倒更像是刀伤、鞭痕,以及——火灼的痕迹。
沈秋辞目光微凝,手掌微微收紧,沉默地拿起药粉。
她取来温帕,缓缓擦去血迹,沾上药粉,指尖落在他肌肤上的力度极轻,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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