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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待要吃,却被屋里丫头劝住,“姑娘吃一个就罢了,酸得呢,多吃肠胃受不住的。”
绿蟾倒肯听劝,把杏且搁,使丫头抓了把散钱与晴芳。
晴芳接在手里,连连福身谢过,“我也是借花献佛,这杏是隔壁席家院子里结的,刚熟,他家媳妇现摘了一筐与我,我先紧着拿给姑娘尝尝鲜。”
“隔壁席家哪时候多出个媳妇来?是他们家泠官人娶媳妇了?怎的没听见动静呢?”
绿蟾把腿叠在酡颜的裙里,摇着把鹅黄苏罗扇,上头绣着百蝶穿花花样,艳影惊春。
“不是泠官人,是他爹。”
绿蟾与丫头对望一眼,杏目圆瞠,“那个赌鬼讨女人做什么?他还有钱呀?”
姑娘家倒不好与她明讲,晴芳只得尴尬笑笑,“男人么,跟前哪能没个女人呢。
听说是赢了几两银子,先赶着买的。
我与那妇人倒常来往,是个机灵人,听说往前在吴县丞家做丫头,家中丢了东西,底下婆子拿她顶缸,太太就给她发卖了。
到吴家前,还在仇家使唤过几年呢。”
“是表姑娘定的那仇通判家?”
“可不是?您说赶巧不巧?”
真是赶巧!
恰逢那表姑娘辛玉台这两日往陶家来住,此刻正往绿蟾屋里来。
进门听见,忙捉裙落在榻上,“你说隔壁那妇人在仇家当了几年差?”
这辛玉台今年十六的年纪,江宁县丞之女,仗着家中做官,又有几分惊鸿之貌,不大把陶家这些下人放在眼里,平日拿乔拿态,甚少拿正眼瞧晴芳这等扫洗打杂的仆妇。
因此晴芳等下人皆不爱她,把眼稍瞥,勉强福身,“说是十三岁就进了仇家,别的我就不晓得了。”
“那你使她来,我有话问她。”
玉台摇扇,目光烁烁。
晴芳却不大理会,正要借故婉拒,绿蟾却在榻上把她两个睃一眼,婉媚一笑,“晴芳姐,有劳你,玉台定了那仇九晋,却不大晓得他的脾性,倘或有什么不好,岂不是误了终身?我看这样子,就在我屋里摆一席,请了她来,一则咱们邻居款叙款叙,二则,我还要谢她的杏呢。”
如此这般,晴芳应承下来,由后门绕转席家院内,但见箫娘在灶台和糙玉米面,预备蒸馍馍使用,满手沾着黄面,一行搓,一行请她石案上坐。
晴芳满园睃一眼,“席摸白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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