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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狠狠一拍桌子,血液直往脑门儿上冲:“你说什么?!”
“我说……”
兜帽男露出恶意地笑,“宫大少爷,你还记得那只‘鸟’吗。”
宫应弦瞪大眼睛,瞳孔猛地收缩,他像是触电一般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一步绕过桌子,一把将兜帽男提了起来,狠狠地往墙上撞,兜帽男的手铐链还连着桌子,宫应弦的动作之大,甚至把桌子都拖拽了出去,发出刺耳地声响。
蔡强猛地冲出了监控室,任燚也跟着冲了出去。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宫应弦对着兜帽男大吼,他双目赤红如血,神情狰狞如兽。
蔡强上去架住了宫应弦:“宫博士,放手,快放开他!”
任燚也过去拽宫应弦。
宫应弦却死死揪住兜帽男不放,口中只会喊着“你说什么!”
已然失去了理智。
任燚吼道:“宫应弦你快放手,你被处分的话就审不了他了!”
任燚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劈醒了宫应弦,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俩人趁着宫应弦放松,把兜帽男从他手里抢了下来。
蔡强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还好这个点儿没人,不然就麻烦了。”
他皱眉道,“宫博士,你怎么了?我第一次见你情绪这么不稳定,今天算了吧,别审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宫应弦仍僵在原地,嘴里微微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任燚给蔡强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兜帽男押下去,蔡强便赶紧把人带走了。
任燚看着宫应弦惨白的脸色,知道兜帽男说的话,定然跟十八年他全家遇害有关,宫应弦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宫、宫博士。”
任燚轻声道,“你冷静一下,深呼吸。”
宫应弦慢慢抬眼,凝望着任燚。
“深呼吸。”
任燚自己做了个吸吐气,“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
宫应弦那通红的眼圈却慢慢开始氤氲,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任燚的心脏仿佛被重锤了一下,他难以控制地伸出手,握住了宫应弦的脖子,拇指抚着那细腻的面颊:“你可以跟我说,不必一个人扛着,你可以跟我说,但你决不能冲动。”
宫应弦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落下,他哑声道:“鸟……鸟的面具。”
“什么?”
“那个人,戴着,鸟的面具。”
说完这句话,宫应弦的眼神开始涣散,几乎无法呼吸,他突然一把抱住了任燚,就像人临摔倒前要抱住能拯救他的东西,他紧紧地抱着。
任燚也展臂环住了那宽厚的背脊,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当任燚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痛,感受到极度的不忍与疼惜,哀其所哀,怒其所怒,当他再也无法回避、无法自欺欺人的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对怀里的人,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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