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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她便提步向外行去:“余下的事,就不劳贤昭容操心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了,她想凭借娘家逼皇上给她一份保障。
她不怕皇上疑了她厌了她。
反之,正因觉得皇上已疑了她厌了她,她才在深思熟虑之后决意要走这一步狠棋。
日子还长,她就算不再争宠、不再谋划,也总得给自己求一条活路,夺一个公主来是最合适的。
公主无缘帝位,家中纵使去逼皇上也并不沾染什么野心,皇上纵使有气,也是咽得下去的气。
而这位公主的生母,又是论家世论宠爱都不被皇上在意的人。
世间万事,都不过是利弊之事。
天子与朝臣之间的你退我进,也不过就是那么点道理。
仪嫔的话说得贤昭容脸色惨白,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厢房里早已不见仪嫔的身影。
她定住心,自言自语地跟自己说:“不,皇上不会答应的。”
却说得没什么底气。
有些事,道理太简单。
皇上是对仪嫔没什么情分,可对她也没什么情分。
而在情分之外,仪嫔有个簪缨世家撑腰,她这个尚寝局宫女出身的却什么都没有。
她一时觉得,倘使她是皇帝,她都会答应仪嫔的要求。
左不过是两个自己不在意的嫔妃争了起来,襁褓里的孩子又还没到认人的时候,就让仪嫔抱去算了。
五月初至的炎热里,贤昭容想得越清楚,身上就越冷。
她浑浑噩噩地抱着孩子走出厢房,候在外头的乳母见状忙要上前接过,她却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得更紧了,好像一松手孩子就会被抢走。
正殿,顾鸾颁完赏,领着宫人们退出来,走了两步望见贤昭容,便上前见礼:“昭容娘子万安。”
“……大姑姑。”
贤昭容强自回过神,笑意勉强,“不必多礼了。”
顾鸾耳闻这嗓音有些发哑,抬眸一看,便看出她脸色发白,额上依稀还渗着冷汗。
顾鸾直起身,温声询问:“昭容娘子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
贤昭容匆忙摇头,“我没事,大姑姑去忙吧。”
这话说得连气息都不稳,越听越不对劲。
顾鸾心里记着她生产时的种种“怪事”
,原就对她多留了几分意。
见她如此,更提起了心神。
“你们先回去复命吧,就说皇后娘娘这边都好。”
顾鸾一壁偏头吩咐宫人,一壁抬手扶住贤昭容,转而笑道,“奴婢扶昭容娘娘去厢房坐一坐,若娘娘仍觉不适,当传太医来看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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