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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瞬的耽搁,再一看,相凝霜已经不见了。
温逾白停在了原地。
有穿堂风吹过,带起他一角深红衣摆,艳冷若从玉阶流下的血河。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接住一支飘落的晚香玉,白而香,仿若年轻女子的眼波。
“…罢了。”
他收回手,看那一支落花轻飘飘落下,转身离去。
相凝霜几乎顾不上跟迦陵频伽说话。
她一心只想立刻就回雪山,然而迦陵频伽急的要死,飞来飞去叽叽喳喳让她先停下。
“美人…美人!
你先等等,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是关于佛子的事…!
你等一等啊。”
相凝霜抬指结了印,动作一下都没有停,很冷静的回道:“我没必要听你说,我要自己去看。”
“不是……”
迦陵频伽说不出话了,只好嘟嘟囔囔道,“…好吧。
但佛子现在不在雪山,他在大法华寺。”
此刻东境,极东,雁宕山之上。
从来春意正好的大法华寺内此时竟然落了雪,青金色钟楼长廊覆了淡淡的雪光,冷而寂静。
明塔门前静静立了两列武僧,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只有落雪寂寂无声。
突然有淡紫云雾裙绡,匆匆拂过雪面。
相凝霜一路没有任何阻拦地上了明塔。
一进山门,迦陵频伽便被住持叫去了金殿议事,寺内似乎一切都已经被打点好了,她这一路没有碰到任何阻碍,每一个人都步履匆匆,神色凝重,似乎要去奔看不清的前路。
佛楼高深,壁画暗艳,她在推开门的前一刻于黑暗中闭目,一生唯一一刻求信神佛。
她推开门。
有人高居莲座之上,白衣乌发,云月玉烟,清冷容色半明半暗隐在昏沉天光之中,依稀当年。
然而不言,不语,不曾抬眼,只有如云素色衣摆迤逦,仿若雪蔓延阶下。
相凝霜静静立在原地。
半晌,她才敢开口,声音有些小:“洛长鹤?”
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她。
她顿了顿,慢慢上前,一步一步,却只是停在了离他三尺远的地方,抱膝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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