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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叶迟头也不回,“师尊的眼神都不坚定了,还不是害羞吗?”
这话让施白沉默了一会,随即酸溜溜道:“你还真是在意师尊。”
叶迟愣住了。
在意?
他……很在意鸦非语吗?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那道雪白的身影上,意识到自己的下意识动作后,他却又仿佛触电似的,迅速将目光收回,无地自容地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闷闷的悲鸣:“……啊……”
好像,确实是被施白说中了。
尽管他的“在意”
几乎全是下意识动作,但不能否认,下意识注意鸦非语,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一种不知不觉间已经刻入了他骨髓里的行为。
从前注意鸦非语,是因为他是反派,所以会警惕他的每一个举动,可现在呢?
如果鸦非语没有做出任何叫人不安的行径,那自己日常生活中又为何要刻意注意他?
如果鸦非语不是反派,那自己还会在意他吗?
叶迟想:是会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已经习惯了去追随那颀长的身影,就连他的思维,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再难离开他?
……他这又是怎么了呢。
叶迟突然没了胃口,草草扒拉了几下碗中剩余的饭菜,也没有同施白告别,自顾自地离去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被月光照拂的小径上。
此时夜已深沉,墨蓝色沉甸甸地压着,将大地也渲染成深邃的颜色,如在渊底,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
叶迟原先只是在走,可走着走着,他便控制不住地奔跑起来,一路上似乎撞到了人,他只是匆匆道歉,随后又一瞬间闪了个没影。
修真之人体力充沛,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最终停下的时候,空气中似乎都沐浴着凛冽的冷香。
叶迟愕然瞪大双眼,他抬头,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天雪峰来。
只要再一往上,就可以来到鸦非语的住处。
他环顾四周。
天雪峰是众多峰中人最少的一峰,杂役弟子都少,像他这样的寻常弟子没事也不会来这里。
天雪峰终年落雪,谁又没事会来这极寒之地找罪受。
他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前,几乎要让他窒息。
可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稍作歇息,便控制不住自己地走了向上的小径。
风寒越来越强,他却仿佛感觉不到风霜的阻扰,脚步坚定地迈着,最终在鸦非语的居所前停下,呼吸间吐出白色的气团。
“鸦非语,”
他垂落长睫,声音低得好似能被风带走,“你说说,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为什么下意识就过来了?”
“明明你也不在这里。”
他单膝跪下,头却是抬着,目光倔强地盯着房门,仿佛要鸦非语给一个回答——哪怕他自己都对此心知肚明。
因为他知道,只要在这里等着,鸦非语就一定会回来。
他抓起一捧雪,猛地往自己面上拍,仿佛要靠这极寒叫自己清醒,可这似乎没起作用,反倒是让他更加迷糊了,更是沉醉于这凛冽的冷香里。
“你只是书里的角色,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你呢?”
“明明我知道,你的命运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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