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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两车刮蹭,司机撑着伞喷着唾沫大吵。
这么恶劣的天气,交警一时赶不过来,大家都指是对方的错儿。
就这么塞住了几十辆车,有几个司机下车去叫吵架的人把车挪开,又起了什么争执,推搡起来。
其他人焦躁地摁着喇叭。
楚子航想把耳朵捂住,真乱,整个世界都是乱糟糟的。
“傻逼啊?两台小破车有什么可吵的?反正都是保险公司出钱嘛。”
男人骂骂咧咧的,“我送完儿子还有事呢……”
他探头探脑四处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
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
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楚子航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们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
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
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
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楚子航看了一眼,恰好这时一泼雨水在前风挡上炸开,他没看清。
迈巴赫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道灰色的虹,没入白茫茫的雨中。
“真封路了,一会儿下不去怎么办?”
楚子航问。
“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
男人毫不担心,“顶多给出口的警察递根烟的事儿。”
“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
楚子航有点担心,外面风速不知是多少,尖利的呼啸声像吹哨似的。
“没事,”
男人拍拍方向盘,“风速高怕什么?人家微型车才怕,迈巴赫62你知道多重么?27吨!
十二级风都吹不动它!
你老爸的车技加上这车,稳着呢!
放心好了!”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驰,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自作主张地打开音响,放出的音乐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g》:t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dogrowgreen,anyisthetiytrueloveiveseen,anyanhourihavewatchedhiallone,hesyoungbuthesdailygrog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grearong,youhavearriedtoaboywhoistooyoung,iaiceelveandheisbutfourteen,hesyoungbuthesdailygrog“不错吧?他们都说是张好碟我才买的,讲父爱的!”
男人说。
楚子航哭笑不得,“你听不出来么?这首歌是女孩和父亲的对话,不是男孩的,你放给我听不合适。”
“生男生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父爱嘛。”
男人大大咧咧地,“你听得懂?我听人说你英语在你们中学里顶哌哌,竞赛得奖了……可你妈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首歌讲什么的?”
“说一个父亲把二十四岁的女儿嫁给一个十四岁的富家子弟,女儿不愿意,担心等到丈夫长大了自己已经老了。
但是父亲说自己的安排没错,他把女儿嫁给有钱的年轻人,等他老了,女儿就有人能依靠。”
楚子航说,“但是后来那个富家子弟还没长大就死了,女孩非常悲伤,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为他织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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