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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前尘,可供想起的事却太多,她的语气忽然有些谈:“恩,因心而已。
因心起,就会因心灭,此物最不值钱,我也不信。
以后不必再提。”
胤衰奴顿了顿,抬起乌黑的瞳仁看她,“记下了。”
谢澜安眉尾轻动,方才还说得千钧重,这便应了?
当作幻象记了百年,支撑她度过无数幽冥岁月的仙姿人物,本人的反差却如此大相径庭,让她有些不适应啊。
是不是太……乖了点。
谢澜安的心情莫名有点好。
可是胤衰奴又看她一眼,突然一言不发地往跨院走去。
玄白正在那里选人,乍见一道白影儿飘进来,走到一只石礅前。
“唉你——”
从后面跟来的谢澜安迈进月洞门,抬手拦住玄白。
胤衰奴弯下身,两手握住石礅的抓手,“我听……府中人说……提起这个就可以……留在……内院……不算奴籍……”
他一面使力一面说话,满院子儿郎都停下动作,瞧新鲜地看着一张俊俏小白脸眨眼间涨得血红。
那两根麻杆一样的小细胳膊,竟然真就一点一点把那死沉的石坨子拽离了地面。
一寸,两寸,五寸过关。
他娘的,居然有人出狠力时脸都不狰狞,还桃红脸儿黛柳眉,更……显味道了!
“咳,行了。”
等到一合格,阮伏鲸单手拎过胤衰奴手里的石礅子,撂在地上。
胤衰奴轻喘细细,眼尾含着水红的赩光,立即回头找谢澜安。
静静看完全程的谢澜安,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自己不让他念恩,他是不是就以为她不肯留他了?
“想留下。”
她收了扇,望着男子在衣袖下隐隐发抖的手臂,入鬓的长眉透着漫淡,“想凭本事留下,做我的私卫。
那是你保护我呢,还是我保护你呢?”
胤衰奴抿住唇,没有说话。
“之前我已说过,你我以朋友论交,你想在府里客居多久便住多久,原来小郎君是没信啊。”
一句戏言,如何敢信。
胤衰奴眼底的水色闪了闪,柳暗花明只在一瞬,“女公子的话,我都听,都信的。”
玄白开了眼界,这马屁拍得太过,他主子可从来不吃阿谀奉承这一套哟。
他上前去检查他的骨头,“没练过就敢上手,等着明天醒来抬不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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