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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去之后,司长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警告大家不准谈论这件事,否则就当间谍罪处理。
但我们心里都很好奇,你可以想像,不过没人敢开口聊这件事,你永远不能确定哪个同事负责向『楼上』报告你说的每一句话。
我们互相监视,你明白吗,比如说我负责监视的是。
」此处人名被涂黑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没有看见闯入者,也没有听见关于他或者她的传言。
」
「没有。
抱歉。
」
至于斯塔西。
他们审问了那些未能逃脱的越狱者,得到的答案也并不比W小姐的更有帮助。
那是个男人,越狱未遂的倒霉鬼们都同意这一点,看起来三十多岁,也许四十。
深棕色头发,普通的衬衫,用皮背带固定长裤。
不,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疤,不,没留意眼睛什么颜色,不,他没有同伙,就是一个人。
他开门进来,看一眼,继续开下一扇门,前后不到二十秒。
尽管当晚就统计出逃脱者的名单,斯塔西并没有大举追捕,更没有通知西德边防。
斯塔西第十五司——邮局和媒体的驯兽师——比平常更用力地把脚踩在报纸和电台的脖子上,严格禁止报导这件事。
这既是脸面问题,又是实际考量。
他们没有人手同时缉捕所有越狱者,而且组织大搜捕意味着承认斯塔西内部出现了巨大纰漏,「赫尔曼先生」宁愿被火车碾成三段,也不愿意在俄罗斯和美国眼前承认这种羞辱。
那扇厕所旁边的侧门悄悄用砖砌上了,所有雇员都必须从一个门进出,午餐时间不再允许自由进出,不准独自进食,也不准独自出去抽菸。
在东西柏林弯绕的边界上,检查站变多了,一夜之间翻倍,好像从水泥缝隙里长出来的丑陋真菌。
暂时来说,边防军并不阻止东柏林居民到西边去,这不实际,那时候还有不少人白天在西柏林工作,傍晚返回东柏林家中。
只是,以前你可以不带任何证件,直接跳上地铁到西边去,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这种日子一去不回了,从现在开始,就算只是去街道另一头的西柏林商店买面粉,也需要出示身份证。
安德烈和莱纳手上没有可用的证件。
前者的奥地利护照被六处收缴,逃出波恩的时候并没有取回,即使取回了也作用不大,那是一本已经暴露的护照;后者撕毁了东柏林身份证,那本伪造的西德护照也许能用,但斯塔西已经把他列为通缉犯,照片分发到每一个检查站里。
安德烈选择躲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斯塔西的鼻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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