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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奇怪了。”
季邈搁了茶,倾身去看那账册,“除却第一次外,顺远镖局其余八次往来均集中在近十年间——既然往来如此频繁,又怎么会不知道苍州岁末通商口闭锁,非得擅闯朝天阙?”
“而若顺远镖局真过了朝天阙,不至阳寂城,没有补给,又如何支撑其继续往南?”
季邈问得尖锐,主簿也答不上来,只好含糊应道:“这,这......”
季邈不欲再多言,自己捉了账册来。
他翻得仔细,没了方才锋利的模样,像入鞘的刀。
倏忽,他拧起眉。
——账册订得糙,经年累月,串脊的麻条大多也磨破了,可还是能看出缺页被撕掉的粗糙痕迹。
季邈侧目削过去,扑通跪倒一片。
“世子明查!”
主簿声音都在抖,“下官对此毫不知情!
若是,若是事关机密......”
他猛地抬首:“若是事关机密,世子可致书雾隐山庄!
世子有所不知,这通商名册与户籍名册一样,每册分制两份,一册留在州县衙门,一册上缴安州雾隐山庄[1],每十年一收缴,去岁才刚交过。
上缴雾隐山庄的名册审查极严,不可缺页涂改,留作原始档案。
若世子急用,可同安州州府衙门联络。”
季邈刚要开口,便听见院内一声短啸。
他回头,一只通身鸦青、长翼缘白的鸦鹘[2]便敛着翅停在阶上,正是自己驯养的“乌鸾”
。
乌鸾前些日子左翅受了伤,难以随行,季邈便将它留在阳寂城,搁肃远王府里养着。
这阵儿它应是嗅着了主人气息,竟追到了官衙院中。
季邈吹了声哨,乌鸾便扑着翅往他身边来。
他俯身伸臂,刚要接鸟,忽听一阵奔跑声自官衙外来,来人脚步踉跄,似乎已近力竭。
季邈眼皮骤然一跳,他抬眼,望向门口来者。
一少年人扶着衙门平复呼吸,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此人身系狐氅,齿白唇红,撩眼看见季邈后,急忙便要作揖。
“兄长。”
季瑜站姿端方,吐字清越。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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