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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令微冷眼盯着段山娃,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一时半刻地说不出来,“你既说是我杀了人,你且来说说,我为何要杀人?”
段山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单薄瘦弱的身躯,栽栽愣愣地倒向身边人。
涕泗横流地号道,“我确实看见了,我是真的看见了!”
元令仪的帷帽挡住了玉面罗煞的神情,她心想此人,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短工。
围观的群众见段山娃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年郎,竟险些被吓得晕倒,不平之声渐起,更有古道热肠的直接大声喝道,“你为难一个娃娃,算什么本事!”
元令微有些发懵,她不过是正常发问,怎么就是为难他了,直接叫板说道,“他们诬陷我谋财害命,还不允许我辩驳一二了吗?”
群众愤慨之声渐起,嘈杂之声更是淹没了元令微的反抗。
边鹤扬眉头皱起,右手重摔惊堂木,炸响之声好似铜锣铿锵裹着碎骨,震得场下之人耳中嗡鸣。
“元暨麟,本官念你年纪尚小且是初犯,十下庭杖就免了。”
边鹤扬双目好似业火肆虐,烧向公堂外的无辜百姓,“若是再敢有人扰乱公堂,一律十个板子!”
见众人噤声,边鹤扬缓了语气说道,“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判断,若凡事皆有仗义心肠就可评定,还要王法何用!”
元暨麟被边鹤扬的一顿教训唤回了脑子,心想现在不是与无关之人争长短的时刻,“大人!
后生斗胆请请段山娃小哥起来说话!”
“起来吧!”
边鹤扬语气不见缓和,却更是威重。
“段小哥,刚才是我语气过重,得罪了小哥,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元令微弯腰致歉,身体近乎相折,谦卑有礼的模样,甚至得了公堂外老乡贤的频频点头称赞。
“小哥莫急,莫慌。”
元令微声调徐徐,“我当日为何要杀了牛二,可以请你说一说吗?”
段山娃眼神乱飘,佝偻着背不断向后退去,直到被衙役撑住才堪堪停下,嘴唇抖了几下,终于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你要抢我们的地契!”
此话一出,公堂外又是一阵哗然。
元令仪登时明白此人绝对是在做戏,他是以装可怜,扮艰难来博百姓同情,以百姓之声将边鹤扬高高架起,一着不慎,再狠狠摔下。
元令微接着问道,“哦,地契,当日这些兄弟,都是拿着地契到寒山寺讨说法的。
可他们看着就是孔武有力,中气十足,怎么你这弱不禁风的细竹竿,竟也一起前去,难不成,是唱大戏演小娇娘吗?”
在场百姓尽是哈哈大笑,有些人却是瞬时反应过来,溧水段氏百年大族,圈地占地从未吃亏,怎么可能会派一个胆怯如鼠的少年郎到场,丢了面子。
“我是去当添头的。”
段山娃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抢地契,杀良民,怎么还耀武扬威上了?”
元令微倏然一改嬉皮笑脸,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说我抢地契,是哪里的地契,可是寒山寺的地契!”
段山娃登面色如土,段鸿文却是淡然处之,缓缓说道,“自然是寒山寺的地契。”
元令微登登上前两步,“边大人!
后生要状告段鸿文伪造地契,骗取良田,诬陷朝廷命官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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