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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县试府试院试,她确实已经考过三场了。
再仔细回忆一番,似乎记忆全都留给了考试,至于在进场时的搜身什么的,敷衍得好像压根不存在……哪怕唐昭没亲身经历过,也明白这简直不合常理。
怀疑了一会儿人生,唐昭暂时顾不得其中蹊跷,仍是劝薛氏道:“这不一样,秋闱和春闱已是在为朝廷选官了,搜查肯定更严格,我不想冒险。”
薛氏闻言还想说什么,只没等她开口,唐昭便又道:“更何况我的身份入了朝,便是欺君之罪。
没被发现自然无碍,可若是暴露了,便会连累整个唐家。”
她郑重的说完,有语重心长道:“阿娘,便是不做官,我也可以做其他的,何必如此冒险呢?!”
这回薛氏没急着说话了,反而盯着唐昭久久不语——她不是被劝动了,那沉默盯人的目光黑沉沉的,仿佛带着审视,莫名给人压力。
唐昭也有一瞬间心悸,仿佛自己的内在要被对方看穿一般。
过去许久,薛氏才收回目光,只再不见了往日慈和:“谁与你说这些的?”
唐昭闻言眸光闪了闪,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操之过急了。
毕竟就记忆中而言,原本的唐昭似乎被教养得格外“单纯”
,往往是薛氏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从来不会问原因,也从来不会思考反驳。
而她却被薛氏慈和的外表蒙蔽,轻而易举表露了自己的不同。
本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好事,唐昭垂下眸迟疑道:“没有谁与我说这些,只是秋闱临近,夫子和同窗总要说些科举时的事。
他们说朝廷看重科举,舞弊是重罪,入贡院前都会严格搜查。
我想搜身的话,我这样……”
她说着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胸前:“恐怕进不去。”
薛氏似乎被说服了,原本严肃到令人畏惧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她走到唐昭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昭别担心,没事的,阿娘怎么会让你冒险呢?”
她语气平和又温柔,可唐昭却莫名感觉一股凉意窜上脊背,强忍着才没有躲避后退。
薛氏见她乖巧的不再说什么,于是又温柔的推了推她:“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去试试里衣合不合身。
上次给你量尺寸都是两月前了,这两月你又长高了些,也不知大小合不合适。”
唐昭手里还握着之前的里衣,可这会儿心中却再没有之前的暖意,她捏着里衣的手指甚至有些微僵,面上倒还装出欢喜的模样:“阿娘做的衣裳,自然是合身的。”
薛氏便又笑:“就你会哄阿娘开心。”
唐昭紧绷的心弦又缓缓松懈下来。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面对变脸的薛氏时如此紧张,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却在提醒她危险。
唐昭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小心应对不敢放松分毫,直到薛氏恢复了往日的和善,她心底那股警惕似乎才渐渐消退下来。
暂时不敢思虑太多,唐昭识趣的揭过了之前有关秋闱的话题,又与薛氏说了会儿话后,这才抱着薛氏给做的里衣离开了。
走出屋门,唐昭偷偷松了口气,念及之前被薛氏的气势所慑,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她自认见多识广,前世做了太子伴读,与天家父子接触的机会都不少。
可曾经的她不曾为皇帝威严震慑,如今却被个内宅妇人吓得不轻,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迈步离开时,唐昭又按了按心口,心里忖度着几分是她自己紧张,几分是原主残留的畏惧?不过无论如何,能唬住她的薛氏也绝不该是个普通妇孺。
所以说,是她低估了薛氏,还是低估了唐家的水深?
这边唐昭刚生出疑虑,那边薛氏在她离开后却是再次沉了脸,转身唤了人来便吩咐道:“去查查,最近郎君身边都接触什么人,又是谁在她耳边乱说话了。”
那人领命,答应一声后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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