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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刘暮舟已经到了北市书铺之中,手中还拿着昨日苏梦湫找出来的剑经。
他没着急进门,而是蹲在门口,将风泉靠在门前,酒葫芦端放左侧,翻看着那本所谓剑经。
这本所谓剑经,录有各类基础剑法,目录之外的第一页便是插图,画的就是一张八面剑的图,由上到下将见分为柄首、剑柄、剑格、剑身什么的。
又往后翻去,全是写什么剑之起源、古代剑术,再后面才是大类的剑术划分,什么工剑绵剑的。
翻来覆去好好看了一番,没看出什么奇妙之处,也没闻见花香。
奇了怪了,怎么苏梦湫就能闻见花香呢?正此时,红拂的声音传来了。
“此地铺主就是桑木国人氏,修习功法的缘故,虽然只是个灵台修士,却有近两百岁寿元了。
他最早的修行功法就是在这处铺子买来的,所以几十年前一次探访秘境受了重伤自知破境无望之后,才来到这地方,也是花费五枚大钱买下铺子,继续经营此地。”
刘暮舟拿起酒葫芦灌下一口酒,点头道:“辛苦前辈,那那个晏聪?”
红拂闻言,笑着说道:“南市有个顺手牵羊为生的老家伙,手段极高,境界不俗,以偷为生却从来不偷重物,就是偷些人家的饰品玉佩这些不值钱的。
现如今晏聪居住的宅子,就是老家伙留给他的。
至于晏聪,桑木国香椿郡人,前几年被老家伙带在了身边传了手艺,但没有收徒。
晏聪家中一对父母,还有个重病的弟弟。
老家伙死后没给他留什么钱,他弟弟的病要一枚三品丹药,他也买不起,只能小偷小摸的。”
顿了顿,红拂又道:“其实那孩子不算坏,他手艺到家,真要去偷钱,丹药早买到了。”
刘暮舟闻言一乐,点头道:“晓得了,辛苦前辈。”
大概前因后果知道了,就看这晏聪人性如何了。
刘暮舟巷子看了一眼,心念一动,地上放的东西被全数收回,他也在一瞬间变作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衣衫褴褛,独坐屋檐之下,拄着一根枯树枝做的拐杖,颤颤巍巍的。
红拂远在红袖坊屋顶,瞧见刘暮舟这幅扮相,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说刘暮舟人很严肃,红拂倒是觉得年轻人都有爱玩儿的一面。
笑了笑,红拂转身往屋中走去,而屋子里此时正坐一位头扎髽髻袒胸露乳的中年人。
这人不是洛楠,还能是谁?看见洛楠之后,红拂面色当即一沉。
“药师与你无关,不救便不救,我能理解。
可无论是你上次兵解之后,是我三哥守着你过了十八岁的,当年你明明做得到,可你为何不救他?”
此时此刻的洛楠,不是后辈,是前辈。
他端起桌上酒水抿了一口,面色无奈,苦笑道:“这丫头,都大几百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也太能说了。
可你问的,我没法答复你。”
红拂冷哼一声:“那你来做什么?”
洛楠又抿了一口酒,沉默片刻之后,呢喃道:“去了一趟灵雾山确定了一件事,然后就是……准备见见从前不敢见的人。”
说罢,洛楠又是满脸笑意,轻声道:“这几座山头儿的事是什么样的,我大概已经搞清楚了,有点儿乱。
大概就是有个王八犊子暗中扣下了一道上次大战而死的剑仙魂魄,将其困在灵洲为自己培养剑修胚子。
后来那剑仙的魂魄逃到了瀛洲,辗转数百年才到的山外山。
然后,被个得了另一位古代剑仙传承的人发觉,那个人所得传承的主人死的凄惨,所以得他传承的人继承了他的意志,觉得只有一个强者为尊的天下,才能抗衡即将碰撞而来的另外一座天下。”
说到此时,红拂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怎么不说清楚?”
洛楠摇头道:“公子修为太低,知道的早了没啥用,我说给你了,你也不能太早告诉他。”
又灌下一口酒,洛楠继续言道:“我方才说的这个人,就是想要重建这方天下的秩序。
浠水山,灵雾山,青崖山,暂时知道的,就是这三座山头儿,只不过他们好像互相并不知道同出一脉。”
一来是洛楠没工夫去细查,他马上就要北上玄洲了。
二来是,他总得给刘暮舟留下一些东西去练手。
红拂剐了一眼洛楠,骂道:“起的什么破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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