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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倪一顿,无语又羞愤,“疯了吧,你在感冒!”
陈桉将人扔床上,嗓子沙哑到吐字都是含混的,“感冒还不是能睡。”
“……”
应倪手撑在腰两侧,直起上半身,想骂人,但看着他苍白疲惫的面孔,一时之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
也任由陈桉将她裹进被子里。
房间昏昏沉沉的,只有右侧的台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等待半晌,从后面搂住她的陈桉没有任何动静,应倪才恍然睡觉是字面意思。
有一丝尴尬,也有几分被戏弄的气愤,应倪低头去掰环腰上十指相扣的手,“放开,我要回自己房间。”
“十分钟。”
陈桉下巴搁在她颈窝,一边说一边扣得更紧。
应倪扭了扭,确定逃不出后,瞬间放松了身体。
回头时脸颊擦过了他的下巴,“说好的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陈桉闭着眼,“自己数。”
应倪真的从一数到了六百,话音落下时,禁锢身体的胳膊同时挪开,比想象中的爽快多了,她以为他会耍赖呢。
借着晦暗不清的光线,应倪扭头看去。
陈桉从侧卧变成了平躺,眼皮微闭,呼吸均匀,除了眉心皱着不太舒服的样子,和睡着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脆弱的陈桉。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应倪坐起来说,“万一得肺炎了呢?”
陈桉:“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应倪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但又不知道哪个部位是肺,“你以前又不是没得过。”
陈桉依旧闭着眼:“去医院才容易交叉感染。”
应倪“哦”
一声,仍然坐着,也没有再开口。
安静了两秒。
她伸手去掐陈桉的脸颊,没反应,又捏了捏他的鼻子。
无论怎么蹂躏,躺着的人安安静静的,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可他并没有睡着。
应倪挫败地收回手,“为什么被欺负了也不还手?”
“这叫欺负?”
陈桉笑了。
应倪沉默地摇头。
这当然不叫,把他锁进器材室才叫。
至于为什么不反抗,她也大概知道原因。
学生时代的陈桉家境贫寒,无权无势,在二代汇集的明德,除了低着头做人也只能低着头做人。
一时用气的还手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只有忍耐着,不停地忍耐着。
在一个最稚嫩、最傲气、最享受虚荣的年纪里,一无所有,承担生活和家庭的重任,面对同龄人的磋磨,与此同时,还要一心扑在学习上,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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