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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茂林多烟柳,盼归燕北来,梧桐春树。
登临庾楼,黎明相望三途。
折转雁道付新曲,天涯游、水脉萧疏。
向三更,铁衣寒透,窄径难步。”
(1)
她吟诵的声音也有韵律一般,即使没有树叶吹出的曲子伴奏,也宛若歌声。
溶月虽然听不懂词里的意思,但是好听的东西人所共爱,不由就捧着一盆衣服怔怔地听起来。
凤栖吟唱完一遍,偏着头对溶月笑道:“诗词自有韵律,诵起来朗朗上口,绝不会比你在王府让背的家规难记。
咱们不急,慢慢来,我教你吟诵诗词。”
溶月别扭了一会儿,然而营地里也实在没有她太多的活计,加之凤栖一直软软地拉着她的衣袖,“试试嘛,试试嘛”
说个不停。
溶月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她想:这位小郡主娇媚可人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怪不得冀王对她神魂颠倒,即便是纵火逃跑、拒绝圆房、榻上互殴……这样会叫男人忍无可忍的事情她做了一件又一件,冀王也不过轻拿轻放,小小教训一顿就算了。
她又暗想:但现在这又是哪一出呢?不会又想着要逃跑?
之前凤栖确实提过,不过提了一嘴也没再有后话。
溶月看这铁桶般的军营,想想也没辙逃出去,只当她是胡思乱想的。
此刻溶月害怕起来,祈祷凤栖不要再使幺蛾子了,实在太吓人了!
转念又自我安慰:说不定凤栖心意已经扭转了,填词唱曲,不就是用来讨男人欢心的么?他们夫妻要是能琴瑟和鸣,温凌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动手,凤栖也不至于三天两头挨揍,她这做丫鬟的也不至于提心吊胆:既要担心主子,又要担心自己。
这么自我宽慰,便觉得一定是真的了,倒又祈祷他们俩赶紧和好,于是点点头,努力开始背那首词。
这日温凌处理完军务比较早,回来的路上,他老远就听见些微的乐声,问他营地边的哨兵:“是北边儿的营伎过来了?”
哨兵摇摇头。
他循着声音走,很快到了自己常住的营帐附近他除中军帐用来商议军务之外,日常睡的帐篷有好几座,是用来疑兵的音乐很奇怪,“呜里呜噜”
的,轻快又干净,好像是从凤栖所住的那一间传来的。
他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不由往那里走了好几步。
不过步子又停了下来。
白天他差点兴动,给那小混蛋一句话说清醒了:自打并州援军在忻州西城展开巷战之后,夜里贪图温柔乡的士兵被冒出来的南梁人杀掉了不少,所以他以身作则,明令禁止将士睡女人,要等彻底消灭援军后再说。
他一直严守自己下达的军令,所以出了营帐之后,硬是用冷水擦了几把脸,把那蓬勃的欲望给压制了下去。
忙完一堆事后,心里有些失神,脑海里仿佛总萦绕着她的模样。
痛定思痛,告诫自己今日要远离她所居的营帐,不让自己被美色迷失心智。
结果这会儿又不由自主地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脚里拐弯,打算往另一座帐篷去。
可是,旋即又听见溶月“咯咯”
的笑声:“娘子的词写得好,就是太难吟唱了。
奴奴还是先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晚餐,吃完才陪您奏乐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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