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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此刻再也难掩不安,她已经意识到,端妃和剪秋这番话,绝对是宜修刻意安排好的。
难怪她当时见宜修平安诞下了弘晖,还觉得很是奇怪。
原来宜修早就发现了自己送她那块墨有问题,她竟然选择了留到现在数罪并罚。
当时的宜修,还只是个根基未稳的侧福晋,而自己却是被整个乌拉那拉氏、乃至那时还是德妃的当今太后,都寄予厚望的、家族鼎力培养出来的嫡女。
左右后来宜修腹中的子嗣无碍,就算她想要告发自己,也不过是不轻不重的略施小惩就过去了。
甚至乌拉那拉家、还有当年的德妃,还会帮自己掩饰过去也说不定。
可现在却不同了。
宜修已然坐稳凤位,而柔则自己一朝失势,恐怕已经沦为了太后眼里的弃子不说,连乌拉那拉家都不会再保她。
一介答应曾经意图谋害皇后的子嗣,这罪名可比在王府时直接揭发她,要严重的多了。
甚至宜修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直接将她处死。
就在这时,剪秋带着柔则从前送给宜修的那块徽墨,很快从景仁宫赶了回来。
“启禀皇上,这就是皇后娘娘当年怀着身孕时,柔答应送给她的东西了。”
“章弥。”
胤禛沉声道。
那块徽墨尘封了多年,此刻静静躺在一方略显陈旧的木匣中。
它的质地细腻,如羊脂玉般温润,一股清幽淡雅的墨香从匣中飘了出来。
由于隔了太久,墨块的边缘有些许斑驳磨损。
真是一块上好的墨。
章弥禀报道:“皇上,这墨里含有大量的麝香,若长期接触使用此墨,后果不堪设想啊!”
齐妃惊得当即退后一步,结结巴巴道:“这…皇后娘娘可是柔答应的亲妹妹啊,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
宜修脸上则是挂着恰到好处的半分后怕、半分痛心疾首:“柔答应,本宫那时珍重手足情谊,才让剪秋将它仔细保管起来留着的。”
她强行挤出一滴眼泪来,用帕子假装拭了拭眼角,凄声道:“皇上,没想到这倒是阴差阳错的救了臣妾和弘晖的命。”
眼见着大势已去,木已成舟。
这一刻的柔则,也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了,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随手拉一个憎恨的人下水。
这个人就是看起来最低微、最容易被拉下来垫背的宫女锦画。
她平生最恨为奴不忠的东西。
宜修各种蹉磨她时她不敢发作,年世兰甚至直接找人将她推下台阶,她也没有法子反抗。
可奴才不一样。
在她眼里,锦画也好芳若也罢,更别提那些粗使的小宫女小太监,都是些供主子驱使的卑贱之人。
这样卑贱的下人们,生来就该对她言听计从,哪怕她要做伤天害理的勾当,身为奴才,若要违逆主子,甚至企图告发背叛主子,那也是活该被千刀万剐的死罪。
何况锦画这个贱奴,胆敢与别人串通一气,张口给自己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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