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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道:“你想知道如何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顺利抓到那只鼠?”
“夫人所言不错。”
李夫人沉默了。
许久,她才再次出言:“我虽不知你因何才有所顾忌,但只有一点——你投鼠忌器,他们也会投鼠忌器。”
姜清月蹙眉:“此话怎讲?”
李夫人叹气:“你虽问我怎么才得以和离的,可须知你与我也是不一样的。
我那豺狼虎豹般的前夫家,除了名利地位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们为了留住我和我背后的母族,连亲生的孙女都舍得下手,这才将我掣肘其中,不得动弹。”
“可是你——”
李夫人思索片刻,道:“我瞧着那谢家侯爷,倒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纵使你有什么软肋被谢家人捏在手里。
可你又怎知,你的软肋,不是他们的软肋呢?”
“我的软肋,也是他们的软肋....”
姜清月重复着这句话,心头缓缓升起一分异样的情绪。
李夫人点点头,继续道:“前夫家拿住了我女儿的性命,倘若我与他们撕破脸,他们是真的下得了黑手——可是谢夫人,你夫家纵使拿住了你的软肋,会不会也只是在虚张声势?换言之,就算你与他们撕破脸,你所担忧的,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姜清月愣愣的听着,及至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
她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谢家人若知晓她要和离,会以女儿的安危来要挟她。
可是平心而论,谢老夫人和谢景行,当真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吗?
她若执意和离,他们难道还真的会伤了孩子?
她觉得不会。
可她也不敢赌。
不过李夫人这番话,到底还是让她豁然开朗。
她俯下身,端端正正行了个谢礼:“有劳夫人解惑。”
李夫人笑笑:“客气什么,你我同为女子,本就该互相帮衬。”
听得出,这句话比之前的都要真心。
姜清月心下触动,便自然而然的关切道:“听闻当初夫人和离之后,身边十分拮据,不知眼下可有好转?若夫人有需要银子的地方,便尽管开口。”
她这话说的直白,素日里她也不会有此言语。
但她看得出,李夫人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便也不欲弯弯绕绕,只希望自己能真正帮到她。
谁承想,李夫人听到这句,却是眉心一蹙:“我什么时候拮据了?”
对上姜清月茫然的目光,李夫人心头不解更甚:“莫说前夫家赔我的银钱,我母家亦是世代簪缨,我虽不至于腰缠万贯,却也断断不至于到拮据的境地。”
“可是....”
姜清月愣了愣。
之前谢老夫人不是说,李夫人生活拮据,向她婆婆索要五千两银钱吗?
她婆婆为了不给钱,这才把银子交给谢老夫人,谎称家中无银骗了过去。
可是眼下,李夫人为何又这样说?
她疑惑不已,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李夫人听完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望着神色疑惑的姜清月,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从未向我婆婆索要过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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