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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归年不敢想。
他怕自己稍微呼吸大一点都会震碎了这场美梦。
“岑归年。”
他在听到姜南呼唤的下一秒抬起了头,用那双不知有几分是被氤氲热气熏红的湿漉漉的眼睛望他。
姜南在笑,姜妈妈也在笑。
“妈妈说等春分了我们再回来一次,她给我们做顿好吃的。”
“妈妈,你就是看我不爱回家,拉着岑归年一起让我回家呢!”
“是又怎么样?年年可还没喝过我煲的汤呢。
你快瞧瞧你们这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姜南的脑袋靠在姜妈妈的肩膀上,姜妈妈的手握住了岑归年放在桌上的手。
这画面美好到岑归年久久缓不过神。
回去时,他手里多了个厚厚的红包,是姜妈妈硬要塞给他的,她说:“我的规矩就是,小孩都得给。”
她轻拍他的手,像所有长辈嘱咐临出门前的小辈一样说:“快拿好,放好啊。”
岑归年摸到这个厚度,几乎是手指颤抖着打开的封口。
九张连号的新红钞加上散的,正正好好九百九十九。
还有一叠无序的红钞。
岑归年侧目看姜南,姜南略显心虚地抬头移开了目光,几乎算得上是掩耳盗铃,“我也不知道怎么妈妈塞了这么多。”
这个粗心的笨蛋害怕岑归年拒绝自己给他钱就想到了这么个笨办法,却又忘记了姜妈妈送红包喜欢送连号的习惯。
岑归年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这是一份祝福,还有一份以祝福之名送出的礼物。
这一晚,岑归年把脑袋伏在了姜南的肩膀上,不带一丝呜咽,安安静静地把他卫衣最靠近心脏的那块哭湿了。
还是冬天。
岑归年把唯一的热水袋塞到了姜南的腿肚边,钻进被窝里时他把姜南冻僵的脚放到自己的腿间,他抬手掖好了姜南那边的被子,做完了这些他才放心地抱住姜南。
就像一个休眠期的蚕蛹,这个双人被里卷裹出来的,是全世界最坚固又最温暖的小天地。
姜南还记得此时还像未出壳的茧一般灰扑扑的岑归年在他的耳边构想的未来。
“姜南,这个房子潮湿还背光,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们以后要住一个大大的平层,要南北通风的……”
“姜南,我们以后是养猫还是养狗啊?我比较喜欢猫……”
姜南的后背交付给了岑归年的胸膛,他的手臂环着他,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将他隐秘的期望尽数传达给了姜南。
姜南才知道,他是那么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有家的未来。
他说:“姜南,我们现在算不算有个小家了?有你,也有我。”
姜南当时有没有回应?又回答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
自从和岑归年分手后,他选择性忘记了很多事情,哪怕现在有意想起来,也像布满岁月的老电影一般不清晰了。
关于这个冬天,他只记得最后岑归年落在他耳根上的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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