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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溯雪却没走,动作看似放松地倚靠在石板那儿,闲聊一般,姿态懒散,问道:“这牙粉是我特制的,味清香又刷得干净,你用了觉着如何?”
滕香嘴里满是奇怪的泡沫,无法和他说话,不耐地看了一眼叽叽咕咕不停的陈溯雪一眼,低头吐了泡沫,用水漱了好几回口,才皱眉道:“不如何。”
陈溯雪假装没听到这一句,又继续闲聊道:“对了,那陈溯雪和你是什么关系?”
陈溯雪。
提起这个人,滕香挤着棉巾的手一顿,眉头拧紧了,红唇定定吐出两个字:“仇敌。”
陈溯雪:“……”
他没有错过滕香吐出这三个字时身上可怕的杀气。
他想过可能是眷侣,也想过可能是师兄妹之流,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仇敌。
“那你见到那陈溯雪的话会做什么?”
他语气随意,眼睛却盯着滕香。
滕香皱眉,冷淡道:“自然是拧断了他脑袋,报了仇。”
“……”
陈溯雪决定暂时不让滕香知道昨夜他得了个花里胡哨的大名,以防被误拧断脖子。
但验证还是要找机会验证的。
他顿了顿,很自然地继续说:“那等你以后有空去南河剑宗再找找此人,找出来便报了血仇……不过,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到时候找到人,也得弄明白真相再报也不迟吧。”
滕香已经洗好脸,冷冷把手中棉巾甩进水盆里。
溅出来的水溅了陈溯雪一身,他下意识挺起腰来,只听她斩钉截铁道:“不会有错。”
陈溯雪:“……这世间同名同姓之人这么多,万一叫陈溯雪的不止一个人呢,这仇得报到该报的人头上对吧?”
滕香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一大早关心这事做什么?莫非月如酒那儿有陈溯雪的消息不成?”
陈溯雪一顿,站起了身,低头整理了一下被溅湿了的衣摆,淡定道:“随便聊聊而已啊。”
他抬头见滕香还要说话,便叹了口气,揉了揉眼道:“我昨晚熬了一宿给你做丹药,困顿不已,也就多想了想这个陈溯雪,问问你罢了,多问你找点线索,好帮你找人啊。”
滕香:“……”
对方这般劳苦功高,她也不好多发难了,再看他这一脸眼窝泛青的肾虚模样,倒也生出点不好意思。
好半晌,她便恩赐一般道了一声:“你是个好人。”
陈溯雪的目光正从滕香脖子里露出来的金色蛇信子上掠过,听了她这五字评价,稍作停顿,便从善如流:“我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呢,像我这样的人,做不出与人仇敌这样的事。”
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字正腔圆。
滕香又皱眉看他一眼,觉得今日这人说话颠来倒去,便不再搭理。
陈溯雪觉着自己被她嫌弃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轻啧了一声。
他长得确实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的脸,也没说错啊。
“阿香姐姐来吃饭啦!”
小千殊已经拿了碗筷过来,丝毫没察觉到这头的气氛,拉了滕香就去石桌旁坐下。
早饭是一碟包子,几根油条,并一大盆粥,还有些咸菜和一碟子煎好的荷包蛋。
小千殊已经勤快地给滕香盛了一碗粥,道:“姐姐,二狗哥哥做的肉包特香,姐姐配着粥多吃点!”
对于陈溯雪的厨艺,显然滕香已经毫不怀疑,她拿起包子咬下一大口,连吃了三只才停下手,喝了点粥。
晨风轻吹,空气里是结香花甜香的气味。
滕香很有自知之明,以为陈溯雪熬夜替她搓药丸是恨不得她马上离开,便道:“既然你已经替我做好丹药,那我今日便离开不烦村。”
千殊很少见外人,莫名就很喜欢滕香,不愿她这么快走,拉着她袖子,瘪着嘴,“姐姐再多住两日吧。”
陈溯雪还要验证滕香口中的“陈溯雪”
是否就是自己,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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