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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昀道:“我与二弟往朝中告了假,明日便往河东给三弟扶棺去。”
韦夫人听了,着急开口问道:“怎么这般急?”
“日头渐热,耽搁不得。”
梁昀回答韦夫人。
他素来寡言,便是连解释的话也是惜字如金,还是梁直替他扩充了解释:“原定了下葬的日子是五月初七,也没剩几日了。
兄长与几位堂叔伯们便定了明日启程,是以特意来转告祖母伯母一声。”
梁氏祖宅河东,扶灵自是将棺椁送去河东祖坟入葬。
如今梁冀的棺材已经足足在香阁里摆放了六日,每日都拿着冰镇着,可眼瞧夏至将至,再不能耽搁下去。
韦夫人闻此,再多不舍也只能化作眼泪落下。
高门大妇,是连哭都不能哭出声来的,唯恐丢了梁氏颜面。
韦夫人只得拿着帕子偷偷拭去眼泪,尽量心平气和道:“劳烦老大与侄儿一同操劳了。”
梁直连忙回道:“伯母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操劳不操劳的。”
自己与梁冀虽是堂兄弟,可老夫人尚在还没分家,那便是一家子再亲近不过的兄弟了。
梁直说完,注意到坐在老夫人身边哭的眼眶通红的盈时,想起兄长的话,便问盈时:“对了,此去河东扶灵,弟妹可要同去?”
盈时猛不丁听见这般一句,手一抖。
一切的发展似乎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前世,她可并未去扶棺。
更没有梁直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人前问自己的这一出。
莫不是昨日自己那一番行径,叫后头的这些事儿一桩桩都不对劲起来。
好在老夫人还算体贴,未等盈时开口,便替她说:“你弟媳身子弱,合该好好静养才是。
哪里能经得起舟车劳顿?这等事你兄弟二人去便是了。”
盈时闻言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却又听到梁直开口:“一路都是官道,备上好车倒也不颠簸。
弟妇想去就带她一同去吧。”
昨日梁直亦是在香阁之中,亲眼目睹了那一出闹剧的。
梁直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自己这是成全这对有情人。
想来,满室的人都与梁直一样的想法。
韦夫人听了便替盈时做主道:“这回叫她随着去吧。
叫他妻子送他……最后一程。”
韦夫人发话,盈时只能从善如流的应下。
“儿媳知晓了。”
既无法推脱,那便只能欣然接受。
盈时回院的一路安慰着自己,走一条前世没走过的路,说不定就能窥探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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