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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进门到现在,你有关心过我一句么?一直以来我都特别想问你,陶芯和我,谁才是你女儿?”
“当然是你啊。”
月韶笑了,“多大人了,还吃醋么。”
月蕴溪气声笑了一下,裹着沉重的叹息,以至于肩线明显地往下一塌。
到这时月韶才察觉到不对。
面前的月蕴溪明明没有哭,其实从小她就不怎么哭,因为很懂事,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哪怕是受了欺负都会在到家的一秒切换淡定的模样。
所以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瞳孔,总会在她特别难过的时候,蕴上一层雾蒙蒙的潮气。
比哭,还让人难受。
月蕴溪开了门,走了出去,反手关门前她回头望了眼月韶,“头疼实在厉害的话就吃止痛药,前几天我有让李姐补两盒。”
月韶嘴巴微微张开,喉咙梗塞得不知道该如何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门被带上,咔哒一声,将一切都隔断开。
月蕴溪盯着面前不何时潮湿的地面,呆站了片刻,才迈开步子走出院子。
坐进车里,她捋了下打卷的长发,身体疲乏地后靠向椅背,视线落到车窗外,忽然想起第一次与月韶发生争执。
那时她还在上初中,学校建好了宿舍,她想住宿,但月韶没同意。
站在陶家的玄关,她没办法当着陶叔叔的面说她在这里住不习惯。
没有良好的沟通,谁也理解不了谁,不过几句话便衍生成了争吵。
她不喜欢吵架,也不想呆在那么压抑的环境里,扭头就出了门,不管外面还下着雨,连伞都没有拿。
拉开院门,转头便撞见了在门口踩水玩的鹿呦。
陶家的大门没关,月韶被气得不轻,站在门口念叨着她为了住宿的事闹这出,真的是越来不懂事了。
鹿呦听力很好,灵动黝黑的眼珠左转转右转转,对上她的眼睛,立马将手里那把长柄末端雕刻鹿头的伞塞到了她手里。
给完伞,转头就往屋里跑,许是太急了,脚下一崴摔在了地上。
月蕴溪正想去扶,月韶拿了伞过来,刚好看到这幕,比她更快一步蹲下身扶起鹿呦。
在那段时间,陶芯在家里常常污蔑她欺负人,因为她曾有个混账的爸,比起听她叙述实际的情况,月韶似乎要更信基因的遗传,所以每一回,都是只听陶芯一面之词便给她定了罪。
那次也不例外,瞥了眼她手里的伞,月韶便开始指责说:“家里有伞,你抢妹妹的做什么?冲妹妹撒什么气?”
多熟悉的责备,她应该习惯了的,却还是会为之伤怀。
鹿呦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帮她解释:“是我自己走太急自己摔了,跟蕴溪姐姐没关系。”
小心地揉揉屁股,鹿呦用更加清甜的嗓音说:“月阿姨又漂亮又善良,就答应蕴溪姐姐让
她住校呗。
()”
然后,月蕴溪看到鹿呦凑到月韶耳边。
说话的声音太小,她听不清内容。
只见月韶浓密的长睫轻扇了两下,鹿呦小手捏紧了裤子,樱唇张张合合,稚嫩的话音都没在了雨声里,说完,咧嘴笑了笑。
小姑娘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就像弯弯的小月牙。
之后,月韶便答应了她住宿的请求。
而那把为她遮了一次暴风雨的伞,她忘记,不,应该是,没舍得归还。
很久以后,月蕴溪想起这事,问了月韶才知道那时候鹿呦说了什么。
她说:我知道蕴溪姐姐为什么想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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