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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本事无处发挥,自然对此相当郁闷,满腹牢骚都写在脸上。
对着颜母一个体弱的老妇,他还能靠着医者仁心,勉强维持和善,可对着颜知,就一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颜知对此已习以为常了。
季立春抄了书案上一张方子,拿来递给颜知:“拿去吧。
可服可不服。”
季立春也不是第一回负责照料颜知,早已知道他和天子的关系,也因此愈发为自己只能照顾一个面首而感到不甘。
“你身体本无恙,又是壮年,好好吃饭、睡觉便能强健起来,整日装出这羸弱模样是给谁看?”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以色侍人者想要惹人怜爱的无聊把戏,可自己却要被陪着折腾。
自古以来有真才实学者都难免有傲骨,季立春也不例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
颜知身体酸痛,脑子有些发懵,垂眼看了看那方子,道,“既然无病,这就免了。”
他也知道自己身体无恙,方才不过是被赵珩折腾狠了,事后在他的书房里疲惫不堪的睡去罢了。
季立春听完也不客气,立刻将方子抓进手心,揉了一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颜知看了看窗外天色。
“快到午时了。”
“多谢。
那便……告辞了。”
颜知想起长乐宫还有事没办,艰难起身准备离开。
季立春看着他起身,道:“陛下今日吩咐了,今后每日都要为颜大人您请一次脉。
我看我这太医院也别待了,直接去你颜府住下得了。”
“我身体无恙,就不劳季太医费心了。”
颜知一边穿上外袍一边回道,“陛下那边若问起来,就说是我没时间。
不必担心。”
他不过为了求饶避祸才说自己身体欠佳,一日不如一日,赵珩竟还当真了。
他即便是有病,病根也在赵珩身上,若他能够带着母亲离开雍城,早就和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我可不敢做阴奉阳违的事。
陛下既这样吩咐了,我便这样行事。”
季立春冷嘲热讽道,“每日请脉,颜大人不是怀了龙种吧?”
颜知没精力去接这带刺的话茬。
某方面来说,他是理解季立春的。
身为男子,却以色事他人,身居高位,却丝毫无建树。
名不副实,德不配位,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何况是一知半解的旁人?
从八年前入朝至今,发生的那些桩桩件件,如果都记在心里,反复回想,正常人怕是早已自寻短见。
而颜知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不在意”
了。
穿好外袍后,他便一脸漠然地离开了房间。
季立春盯着他背影走远,忿忿将手里的纸团丢进了一旁的竹篓,骂了句:“狗仗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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